自戀啊,天底下的人都不如他,誰都沒他好。
重華見她表情有所鬆動,暗自鬆了一口氣。
分開這麼久,雖然知道她是為什麼離開的,但也害怕並擔憂著,生怕她的心會變野。
擔心她會覺得外頭比宮裡好,覺得跟著何蓑衣在一起,比跟他在一起更輕鬆自在,還會擔心,她會嫌棄他。
要想知道她有沒有嫌棄他,這個事兒很簡單,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鍾唯唯:“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嘎……”鍾唯唯一直死氣沉沉的眼睛,到此終於有了幾分活氣,他想幹嘛?
重華見她神色大變,自覺找到了她的軟肋,得意洋洋地起身,拍拍手,梁兄立刻推門而入,拎一桶熱水進來,再畢恭畢敬地退出去。
重華把窗子關嚴,開始解腰帶。
鍾唯唯驚起:“你要做什麼?”
重華鎮定自若,隨手將腰帶扔到她懷裡:“脫衣服。”
淡青色的長袍散落開來,露出白色的裡衣,他不急不忙,脫掉長袍,再準確無誤地朝鐘唯唯扔過去。
鍾唯唯躲避不及,被嚴嚴實實罩在裡頭,整個鼻腔,都充斥著他的氣息,簡直逃無可逃。
她心猿意馬,覺得自己真不像是個瀕死之人,哪有瀕死之人還這樣貪念男色的?
清心寡慾,清心寡慾,鍾唯唯默默唸叨著,慢吞吞將罩在頭上的外袍拿開,剛露出眼睛,立刻又被嚇得閉上眼睛。
重華已經脫了上衣,露出結實健美的身體,肩寬腰緊,肌肉條理分明,腹部六塊肌肉,幾根體毛打著卷兒一直蜿蜒向下,調皮地藏進褲子裡。
鍾唯唯獸血沸騰,默默地又把外袍蓋在了頭上,還是眼不見為淨吧。
誰知又是一件衣服兜頭扔過來,不但帶著體溫,還有重華特有的味道,淡淡墨香味兒加上皇室特用的龍涎香。
溫度加體味,造成巨大的衝擊,鍾唯唯全身的血都在沸騰,腦子發懵,口乾舌燥。
她想要他,非常非常的想要他。
真是忍無可忍,老虎不發威,他還把她當成病貓啦。
鍾唯唯怒氣衝衝地一把抓開頭上的衣服,準備指責重華:“你……”
“唔……”她趕緊捂住了眼睛,太辣眼睛了,皇帝陛下怎麼能這樣不要臉呢?
一言不合就脫衣服,而且脫得這樣徹底。不過真的……真的好想看……
太誘惑人啦……鍾唯唯悄悄鬆了鬆手指縫,準備偷看重華,然後她看到了一雙黑亮、帶著愉悅的眼睛。
重華不知什麼時候,微笑著站在她面前,透過她的手指縫,和她目光相接。
鍾唯唯做賊心虛,再次將衣服捂住了眼睛:“你不要這樣!矜持一點好麼?”
重華拉開她的手,把她手裡緊緊攥著的衣服奪下來,扔在一旁,再交給她一件衣物,鄭重其事地道:“拿著。”
鍾唯唯低頭一看,正是他才脫下來的那條裡褲。
上面還帶著他的體溫,她哭笑不得,這個臭不要臉的登徒子!
重華內心歡樂,表情傲慢地瞥她一眼,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一旁去洗浴,這回他並沒有面對著她,而是轉過身去背對著她。
還算有點羞恥心啊,鍾唯唯才剛感嘆了一句,眼睛就挪不開了。
重華寬寬的背上,有兩個傷疤。
一個在左後方,心口附近,那是他幾年前受的傷。
一個在右肩上,傷口雖然已經痊癒,卻未完全長好,粉紅色的皮肉格外醒目。
她想到當時的情形,若是沒有他替她擋那一下,她此刻已經成了亡魂。
雖說每個人都在告訴她,說重華的傷沒有大礙,可是什麼都比不過親眼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