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也算能依偎取暖了。
她的神色也柔軟起來,問道:“二殿下的甜點可每日都送去了?”
蘇娘臉色不變,平靜道:“是的,娘娘。不過甜點用的那糖快用完了,回頭恐怕要從玉樹姑娘這裡再討一罐去。”
“我回頭便送去御膳房吧。”玉樹輕應了一聲,手從蘇孃的腕上收回來,笑道:“蘇總管的身子確是大好了,不過蘇總管有些疲乏的症狀,總得將補,回頭蘇總管叫馬公公照這方子去御藥房取藥吧。”說著便寫好的方子遞給蘇娘。
蘇娘接了方子,道了謝,又向榮惠道:“娘娘實在太關愛奴婢了……”
“何須說這些!”榮惠打斷她,端茶淺飲了一口,微笑道:“本宮拿馬富安當自家人,你便也是本宮的自家人,關愛自家人,豈不應該?”
蘇娘臉一紅,一向穩重的人難得有些唯諾,不好意思的垂首。
如此,榮惠也不多留她,打發她下去了,馬富安自在外頭等她。
玉樹看著蘇孃的背影,倒是生出幾分感慨,道:“病是靠藥石所醫不假,但若不是有馬公公憂患與共,悉心照料,不離不棄,只怕蘇總管的病也好不得這樣好吧?”
榮惠“撲哧”一笑,戳了她一指,道:“咱們玉樹是羨慕起來了?雖然才剛入冬,不過春天也不遠了。聽說承慶宮的高德子,可是每日借送補湯之名,總要在咱們宮裡逗留會子,非與你說上話不可?”
不知是不是榮惠所表現的病態和無精神讓朱文燁降低了防心,這一個多月來,已經不再叫傅祿海親自送補湯來,而是叫他的徒弟高德子來送。
也是,傅祿海身為大總管,朱文燁自有許多用得上的地方。對於榮惠這種大局已定的人,是不用再花費多少心思了。榮惠自嘲後,卻沒多少其他的心情,反而高德子與玉樹的事更能讓她提起興趣。
於是,高德子頻頻在靜安宮逗留,送玉樹好些玩意兒還有吃食什麼的。甚者,他還機靈的向榮惠若有若無的透出些朱文燁的喜好來示好,彷如在丈母孃面前表忠心
一般……
玉樹聽了這話,臉上大紅,羞窘道:“娘娘說什麼呢!”
榮惠緩了緩,深深看了玉樹一眼,忽然道:“說起來,我以為你會喜歡蕭太醫才是,畢竟你們都喜愛醫術。他說起你來,也是心存欣賞的。”
玉樹聞言卻是鎮定下來,沉默了好一會,才道:“蕭太醫非是一般太醫,出身貴重,奴婢高攀不起。”
“胡說,你蕙質蘭心,醫術便與蕭太醫比,只怕也不遑多讓……”榮惠皺起眉,正要說上幾句,玉樹卻疾聲道:“奴婢不願為小。”語氣是十分堅定的。
榮惠微微吃驚,但旋即便想起,玉樹的娘也曾是薛家哪房少爺的通房,後來娶進門的正房不喜,尋了由頭將玉樹的娘配到了外圍花房的小廝。
玉樹的娘能做了通房,那原本肯定也是服侍少爺的大丫鬟之流,就算不做通房,配人也必是總管、賬房這類。而後不僅沒做成姨娘,反叫配了府中無權無勢的小廝,打發去花房做活,實在是折辱了。
玉樹見榮惠臉色變了幾變,以為她不悅,解釋道:“奴婢知曉娘娘是真心為奴婢打算,是奴婢不識抬舉,只是奴婢真的不願為小……奴婢笨手笨腳,服侍不好正房太太。”
榮惠一愣,玉樹配香調藥都是高手,分毫必爭,其實笨手笨腳的人,她這麼說,不過是心氣高,不願服侍正房吧。
榮惠不語,玉樹說著說著便跪下來,垂首道:“奴婢不求富貴,只求一心人。請娘娘憐惜。”
不求富貴,只求一心人。
榮惠心中有東西被打亂了,恍惚間腦中嗡嗡作響,她忽然很羨慕玉樹能毫不猶豫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半響榮惠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