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文副使關心。吾不過是舊疾發作而已,不知文副使尋吾所為何事?”紀望舒面上神色不變,藏在衣袖下的一隻手卻死死抓著床單,灌輸魂力被突然打斷,致使他傷處的疼痛更甚幾分,紀望舒悄悄拭去額上新沁出來的汗珠,慢慢換了幾口氣。
“文某來此自然是有事與聖子殿下商量。”文明裡帶著慣常的笑臉,語氣十分和順。
“哦?商量?文副使竟還給吾留有商量的餘地,真是讓人感動。”紀望舒歪著身子靠在一旁的軟枕上,垂眸擺弄著胸前的一縷髮絲反刺道。
“殿下是聰明人,與聰明人商量向來不需多費口舌,文某知道殿下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他抬眼看向紀望舒,心裡對紀望舒的狀況也有了幾分猜測,笑臉帶上一絲狡黠。
“那文副使要與吾商量何事?”
“文某已花重金買到漆影樓的下落,明日便要帶人前往,殿下可要做好準備。”
“文副使動作倒是快啊,這一日未到便將如此難尋的情報掌控在手,吾實在是佩服。”
文明毅得意地看著榻上之人,“打亂殿下的計劃了?”
“文副使說笑,吾人在武盟,既無法接觸外人,又不能聯絡外界,哪裡來的什麼計劃?”
“殿下不願承認也無妨,文某最喜歡的便是從謊言裡找出真相。不過,找尋漆影樓還需殿下配合。”文明毅朝榻上的人走近幾步,輔一靠近便聞到一陣清冽淡香自榻上散發出來,不自覺深深吸了一口,玩味的打量著榻上之人。
“如何配合?”
“這嘛……”只見文明毅拿出第四個金環,似手鐲一般,每個金環約有兩指寬,外頭鑄著極為繁複的花紋,四方各有一隻精巧的獸首,口中是一圓孔,金環內是四根縱橫交錯的金針,尾端正好從獸首嘴中的圓孔穿過。若是像鐲子一樣戴在手上,那四根金針足以將人的手腕貫穿。
見到金環,紀望舒臉色忽變,眉頭蹙起,沉下聲道:“這是何意?”
文明毅輕笑一聲:“此物名為貫筋鎖,殿下可識得?”
見紀望舒不語只是警惕的盯著他,文明毅拿著一隻金環在手中把玩,不緊不慢的繼續解釋道:“將獸首內四根金針抽出後戴在手腳經脈關竅處,再將四根金針刺入,可封鎖經脈,壓制功體。明日行動,殿下需與我們通行,只是出了武盟,文某需要一點保障。”
“呵,又是保障,文副使行事還真是小心謹慎。”末尾幾個字,紀望舒近乎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也是文某能走到今天這步的訣竅。若無此物,依憑殿下的能為,文某實在不能心安。”
“既知吾能為,還敢在吾面前如此放肆!”紀望舒眼神一沉,一道暗勁隨之迸發,緊貼著文明毅頸側擦過,卻是控制的極為精妙,並未傷及皮肉,只是削下了幾縷碎髮。
一旁劍架上的斷虹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怒氣,鶩自嗡鳴。
文明毅神色不變,只是後退幾步道:“文某知道殿下顧念好友,蘇莊主今早還答應文某不會棄武盟於不顧,想必殿下也是如此。”
“……”方才緩下來的痛意此時又席捲上來,一下一下狠狠衝擊著紀望舒的心脈,紀望舒默默嚥下一口腥甜,收緊手指勉力控制自己體內翻湧的氣血。
“若是殿下需要些時間考慮,文某也能理解。”說罷文明毅佯裝轉身要走。
“等等……東西留下。”
“殿下果真是聰明人。”文明毅將四隻貫金鎖放到紀望舒身前,卻還定定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吾既答應留下此物,難道文副使還怕吾反悔嗎?”紀望舒抬瞪視著文明毅,此刻他已對此人厭惡至極,卻偏偏不能立刻斬之而後快,只想將人馬上趕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