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到他們時的情形。只不過現在他們是四個人,他們俊美的,紅銅色頭髮的兄弟正和我相對而坐,他金色的眼睛裡很不平靜。
“他們不喜歡我。”我猜測道。
“不是這樣的。”他否定道,但他的眼神顯得太無辜了。“他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待著。”
我扮了個鬼臉:“同樣,我也不明白。”
愛德華緩緩地搖了搖頭,衝著天花板翻了翻白眼。然後再次注視著我。“我告訴過你——你根本沒有清楚地認識你自己。你和我遇過的任何人都不一樣。你讓我著迷。”
我瞪著他,確信他現在是在取笑我。
在讀懂了我的表情後,他笑了。“我所擁有的優勢,”他謹慎地撫了一下他的額頭,喃喃低語道。“讓我能更好地抓住人類的本性。人心是很容易揣度的。可你……你從不按我的期待行事。(不按我的牌理出牌)你總讓我驚奇。”
我看向別處,我的目光又遊移到他的家人身上,既窘迫又不滿。他的話讓我覺得這一切像是一個科學實驗。我想嘲笑自己,居然還在期待著別的可能性。
“這個部分很容易解釋,”他繼續說道。我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臉上,但我還是不能看著他,生怕他會看出我眼中的苦惱。“但還有更多……而且這些很難用語言來表達——”
他說話的時候,我依然注視著卡倫家的人。突然羅莎莉,他那個金髮的迷人的姐姐,轉過頭來看著我。不,不是看——是怒視,用陰沉的,冰冷的眼神怒視著我。我想要看向別處,但她的凝視讓我動彈不得,直到愛德華中斷了說到一半的句子,發出極低的憤怒的聲音。那幾乎是一陣噓聲。
羅莎莉轉過頭,而我如釋重負地得到了解脫。我看回愛德華——我知道他能看出在我眼中蔓延的混亂和害怕。
他的臉繃緊了,他解釋道。“我對此感到抱歉。她只是在擔心。你知道……這很危險,不只是對我一個人來說是這樣,如果,在和你如此公開地度過了這麼多的時光以後……”他垂下了頭。
“如果?”
“如果結果……不好。”他把頭埋在手中,就像他在天使港那晚所做的那樣。他的苦惱再明白不過了。我很想去安慰他,但我很困惑,不知道怎麼做。我的手不知不覺地伸向他,但很快,我把手收回了桌子底下,害怕著自己的觸控只會讓情況更糟。我慢慢意識到,他的話本應該嚇到我的。我等待著恐懼的降臨,但所有我能感受到的,只是對他的痛苦感同身受的心痛。
還有沮喪——因為羅莎莉打斷了他正要說出的話而沮喪著。我不知道該怎麼重提這個話題。他依然把頭埋在手裡。
我試圖用正常的語氣說話:“你現在就得走了嗎?”
“是的。”他抬起臉,有一陣他的神情依然很嚴峻,但隨即他的心情改變了,他微笑著說:“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生物課上我們要看的那部該死的電影還剩十五分鐘——我不認為我還能忍受更多的時間。”
我抬起頭。愛麗絲——她短短的黑髮亂糟糟地圍在她精緻如精靈般的面孔周圍,像一道光圈——突然站到了他身後。即使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她纖細的身材依然顯得那麼苗條,那麼優雅。
他向她打招呼,卻沒有把目光從我臉上移開。“愛麗絲。”
“愛德華。”她回應道。她宛如女高音歌手般的聲線幾乎和他的聲音依然有魅力。
“愛麗絲,這是貝拉——貝拉,這是愛麗絲。”他介紹我們認識,漫不經心地用手打著手勢,一個歪扭的笑容浮現在他臉上。
“你好,貝拉。”她明朗如黑曜石的眸子有著難以捉摸的神情,但她的微笑很友好。“很高興終於能見到你了。”
愛德華陰沉地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