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然後開啟沒鎖的車門,看到車鑰匙正在點火器裡。
一張摺疊起來的白紙放在我的座位上。我坐進去,關上門,然後開啟了它。是他雅緻的筆跡,只有兩個字。
“平安。”
卡車要命咆哮著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自嘲地一笑。
當我到家的時候,門把手緊鎖著,插銷開著,和我今早離開時一樣。我走進屋,直接進了洗衣房。同樣地,一切看上去和我原來把它們留在那裡時一樣。我在衣服堆裡翻找著我的牛仔褲,找著以後,檢查上面的口袋。空的。也許我早就把我的鑰匙掛起來了,我想著,搖了搖頭。
遵循促使我向邁克撒謊的同樣的本能的指示,我打電話給傑西卡,虛偽地祝她在舞會上好運。當她同樣祝我和愛德華一起的一天好運時,我告訴她計劃取消了。作為一個第三方旁觀者,她的失望有點超出必要。之後,我飛快地說了再見。
吃晚餐時查理有些心不在焉,不僅僅是在擔心著工作上的事,我猜,也許是一場籃球賽,也許他只是真的很喜歡義大利菜——很難說查理在擔心什麼。
“你知道,爸爸……”我開口說道,打斷了他的沉思。
“怎麼了,貝拉?”
“我想在西雅圖的事上你是對的。我想我會等到傑西卡或者別人能和我一起去時再作決定。”
“哦,”他驚訝地說道。“哦,好的。那麼,你想讓我留在家裡嗎?”
“不用,爸爸,不必改變你的計劃。我有成千上萬的事情要做……作業,洗衣服……我得去趟圖書館,還有雜貨店。我一整天都得進進出出的……你去吧,玩得開心點。”
“你確定?”
“完全肯定,爸爸。還有,冰箱裡的魚少得有點危險——我們只剩下可吃兩年,或者三年的存量了。”
“你能撐得過去的,貝拉。”他笑了起來。
“對你我也可以這樣說。”我說著,大笑起來。我的笑聲有些突兀,但他沒注意到。我為欺騙他而深感內疚,幾乎就要採納愛德華的建議,告訴他要去那裡了。只是幾乎。
晚飯後,我把衣服疊好,又放了一堆進烘乾機。不幸的是,這種工作只能讓手忙著。我的腦子依然無所事事,於是它完全失控了。我在兩種念頭間動盪不安著,一方面我的期望是如此的強烈以致於這種感覺幾近痛苦,而另一方面一種潛伏著的恐懼正蠶食著我的決心。我不得不一再地提醒自己,我已經作出了我的選擇,而且我不打算回頭。我太過頻繁地把他的字條從口袋裡拿出來看,汲取著他所寫的兩個小小的字。他希望我平安,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我只需要堅信著這一點,最終,這個渴望將戰勝一切別的念頭。而我的另一個選擇——把他從我的生活裡剔除掉又會怎麼樣呢?這將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此外,從我來到福克斯時起,他就已經成為了我的生命中的一切。
但在我心底的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擔心著,想知道這會不會非常地讓人受創……如果結局不好的話。
當時間已經太晚,已經到了睡覺時間的時候,我很是寬慰。我知道自己太緊張,根本沒法睡著,所以我做了一件我從沒做過的事。我故意吃了點感冒藥,儘管我並不需要——這種藥片能讓我昏睡過去,好好地睡上八個小時。正常情況下我不會寬恕自己的這種行為,但明天的情況已經夠複雜的了,我沒有必要在所有別的事情之外,再雪上加霜地讓自己因為睡眠不足而昏昏沉沉。在我等著藥物生效的時候,我擦著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的頭髮,直到它直得無懈可擊為止,然後焦躁不安地準備好明天要穿的衣服。等到一切為明天做的準備都做完以後,我終於躺到了床上。我感到既興奮又緊張。我沒法停止翻來覆去。我起身在用力裝CD的鞋盒裡翻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