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來這裡一次?”
“我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這裡。”
我大為震撼,急忙轉過身來。“為什麼?”
“你睡著的時候很有趣。”他實話實說。“你會說話。”
“不!”我喘著氣說道,熱血湧上了我的臉,一路衝到髮際線上。我抓住流理臺以穩住身子。我當然知道自己會說夢話,我母親還為此取笑過我。但是,我從沒想過這會是我需要擔心的事情。
他的神情立刻變得苦惱起來。“你很生我的氣嗎?”
“那得看情況!”我感覺到,也能聽到,我在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他等待著。
“基於?”他催促著。
“你聽到了什麼!”我哀號道。
一轉眼,他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到我身旁,雙手小心地握住我的手。
“別生氣!”他懇求道。他俯下臉,和我的眼睛落在同一水平線上,對上了我的目光。我很窘迫,想要移開視線。
“你很思念你的母親。”他耳語道。“你在擔心她。下雨的時候,那聲音總讓你休息不好。你原來常在說家裡的事,但現在少多了。有一次你說,‘這裡太綠了。’”他溫和地笑著,期待著——我能看出來——不致於太過冒犯我。
“沒有別的了?”我詰問道。
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你確實說過我的名字。”他坦白道。
我挫敗地嘆息著。“經常?”
“更確切些,你的‘經常’是指多頻繁?”
“哦不!”我垂下頭。
他把我拉到他的胸前,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自然。
“別難為情,”他在我的耳畔低語著。“如果我能做夢,那一定都是關於你的夢。而且我也不會為此感到羞愧的。”
然後我們都聽到了輪胎行走在磚砌的車道上的生氣,看見了車燈從前窗裡照進來,穿過前廳落到我們身上。我僵在了他的懷裡。
“你父親應該知道我在這裡嗎?”他問道。
“我不能肯定……”我試圖迅速地思考這件事。
“那麼下次吧……”
然後我又是獨自一人了。
“愛德華!”我噓聲喚道。
我聽到一聲幽靈般的輕笑,然後什麼也聽不到了。
我父親正在用鑰匙開門。
“貝拉?”他喊道。這樣的問話之前曾經讓我困擾過,還能有誰呢?但忽然間他似乎沒那麼脫離現實了。
“在這裡。”我希望他沒聽出我的聲音裡竭斯底裡的味道。當他走進來的時候,我從微波爐裡抓出我的晚餐,坐到了桌子旁。在我和愛德華度過了一整天以後,他的腳步聲聽起來格外嘈雜。
“能給我也弄一點寬麵條嗎?我太累了。”他站著把靴子脫下來,抓住愛德華的椅子以保持平衡。
我拿著盤子,一邊給他弄晚餐,一邊狼吞虎嚥地把自己的麵條吃完。我的舌頭被燙到了。當他的麵條在加熱的時候,我倒了兩杯牛奶,然後大口大口地喝著我那杯,好讓那團火焰冷卻下來。當我把杯子放下來的時候,我注意到杯裡的牛奶在抖動,然後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顫抖。查理坐在那張椅子裡,他和之前坐在那裡的那人之間的對比很是滑稽。
“謝謝。”當我把食物放到桌子上的時候他說道。
“你今天過得怎麼樣?”我問道。這話說得太倉促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逃回我自己的房間。
“好極了。那些魚都咬鉤了……你呢?你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沒有——外面的天氣太好了,待在屋裡太可惜了。”我又咬了一大口寬麵條。
“今天天氣很好。”他贊同道。多麼保守的描述,我自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