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哀慟的神色:“有些事,我早就知道了。爺爺也知道的事兒,但是,爺爺不說,我裝作不知道。我爸媽的遺體,至今都沒有能找到。對方,一直在每年一個時間裡,寄出我爸媽的照片,刺激我爺爺。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墨蘭感覺內心裡某處被擊中,突然感到自己是不認識丈夫一樣,怔怔地望著他:“這人與你爺爺有仇。你應該是讓人調查許久了吧?暗中保護你爺爺許久了吧?”
費鎮南是頓了下,側著臉,再慢慢往下說:“墨蘭,你聽我再多說一句。你的性情,和我舍弟有點像。總想著,有仇必報。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們想的,報仇了就行了。”
“我清楚。有些人為了顧全大局,是不能逞一時痛快報私仇的。”墨蘭順著他的意思,想的卻是,他是忍耐多久了。這麼多年來,他的父母之仇能忍成這樣。
“報仇不是不能報,是要想清楚在什麼時候報,尤其是在官場上。”費鎮南一邊低著頭琢磨,一邊說,“這是我從我爺爺身上學到的。明哲保身很重要。我還想,和我妻兒能到了某一天遠離塵囂,四處逍遙,當一對神仙般的夫妻。縱使仇不能報到也沒有關係,我只要我妻兒生命無危。”
“我們放得過別人。別人不一定放過我們。”墨蘭搖搖頭,像這次吧,在飛機上,要不是他們多了個心眼無論如何央求奉書恬出馬陪同,她肯定在機上沒命了。所以,她除了欠六六的,又欠了費君臣的人一個人情。
“所以,要明哲保身。”費鎮南說到這裡,指頭伸了出來,在妻子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墨蘭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來個孩子的俏皮動作,一時給敲得怔怔的。
“我打算讓我老婆再瞭解我多一點,不要再把我當空氣了。”費鎮南對自己的動作給予了正當的解釋,當然在臉色上有點兒尷尬。
墨蘭失笑,拿手捂著嘴口,努力地憋住。老公這麼想當大丈夫,她不能讓老公失望才對。
“記住。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衝在前鋒陣地上,你是女的,就該去後方當後勤。”費鎮南總結出最重要的話,向妻子發出嚴正的命令。
“你舍弟還把老婆發前線,自己在指揮所裡面呢。”墨蘭藉著費君臣的事反駁著。
“那是他。我是我。我老婆只能呆指揮所裡,陪我一起。非要衝前線,你也得給我靠邊站。”費鎮南提著濃眉,瞪著大眼,嚴肅的神態表明不容分說。
墨蘭深知老公疼自己,也就伸手過去攬住他胳膊,巧笑著道:“行。我聽你的。”
“對方肯定會再來找你的。”費鎮南沒有被她一句話敷衍了,這回無論如何都不行,道,“你不要再跟他們走。”
速事輕重墨蘭自己清楚。只是,如果想拆散敵方兩方的合作,或許,自己得再出馬。
“讓他們勾結在一起吧。”
費鎮南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墨蘭一愣,仰起頭。
“雖然,打散敵方兵力,小股殲滅是個好法子。但是,在戰事上,也有故意讓敵人匯合,一口氣殲滅的例子。何況,我們現在的兵力並不弱。”費鎮南別有深意地在妻子的手心裡畫著棋局。
墨蘭低頭,看著丈夫的指頭在自己的掌心裡,一筆一個勾畫,就是另一幅宏圖,眼眸漸深,深到不可見底。
噠噠——病室兩下敲門,費海楠開啟門後,走進來的是曼青。
“奶奶。”兩夫妻慌忙起身,順便把床上散亂的撲克牌收拾好。
墨蘭親自要為老人家搬椅子,被費海楠阻住。
“三嫂。我來。”費海楠要她仍在費鎮南身邊坐著。
老人家也是這個意思,面對面與他們夫妻兩一塊說話。曼青先是無話可說一樣,在鎮南那隻吊著的手臂上哀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