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拔出長刀挑開並未上鎖的盒子。
一頂白色的氈帽靜靜躺在裡間,頂端鑲細細純白狐狸毛。另有一紙上書幾字:高處風寒,此物暖身。
陸敏青傻眼了。
嚴冬已過,天氣雖不至暖暈徐徐,但也不算寒徹凍骨,早過了狐裘絨毯務求捂實的季節,且京城人士向來沒有戴帽的習慣,送這樣的禮來是想做什麼?
“高處不勝寒麼?”帝少姜笑了一聲,整個面目陡然似從冰雪中活過來一般,好似很久不曾如此舒心。“斯影這人,果然有趣。”
“你又知道了。”陸敏青嘻嘻笑著湊了過去,對方冷漠得不拘小節,他正好趁機捱了點便宜,杵過去變相討好的不亦樂乎,“我還沒說,你怎麼就知道是他送的?”
檀淵嗤了一聲,似有些不堪睹視這攤沒皮沒臉之人,加上別人都瘋傳某人‘男寵’身份,他暗地裡剜了這狐狸幾眼只好避嫌地退場。
沒了人在一旁,陸敏青更是肆無忌憚,像突然化了骨頭般徹底地貼上去,得了帝少姜不冷不熱一指戳中額心倒翻。期間一個漠然無視一個熱切倒貼,若是被桐夕或者燕青一般八卦的人看見,大抵會讚歎,好一幅女王和忠狗和睦融融的畫面。
陸敏青,越來越有青王殿下‘寵物’的自覺了。
不過似乎有什麼事一時被忘在腦後了。
天子之位,說高處不勝寒真是再適合不過。貴為親王,頂上在加頂白帽子,意思真真明顯。
殿下,恭喜你離那個位置越來越近了。
☆、監國
顏燼陽貴為右相公子,與父不親,成帝賜下狀元府邸後,他再未回過相府。
幽篁果真應了狀元公子的約,自開春回京後多次來訪他府邸。
公子燼陽的狀元府多種桃樹,粉香融融,一片霞紅如胭脂,那等瑰麗風流,確實引人留戀。有時兩人對坐飲茶,幽篁偶會開口,但多數只是沉默聆聽狀元公子指點出門在外所遇趣聞軼事,有時,這位溫文靜雅的公子也會擺上一盤棋局邀司命弟子對弈,期間有意無意總會提到另一個人。
幽篁並不想了解帝少姜。那樣的人,他只需要用直覺去看一眼,就可以知道,她血液裡流淌的是什麼。
他也不是自詡瞭解帝少姜的為人。只是純粹的,不贊同那個女子的世界和執念。道不同,不相為謀。她甚至是他必要時必須站出來想盡辦法勸囿壓制的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帝少姜身上帶著飲血暴戾的邪氣。
然而顏燼陽卻似故意與他作對一般,總在碰面的時候說上一件或是兩件關於這位殿下的事。幽篁並不想聽,甚至並不想見這個人。但因為某些不得言說的原因,他必須保持和這位深不可測的人物接觸。
始料不及的是,日子久了,幽篁竟然習慣了公子燼陽談論青王。甚至,漸漸地,有一種無法忽視的對那個女子的好奇心,冒了出來。
什麼樣的際遇可以造就如帝少姜這樣的人?
幽篁雖未見過太多的女子,但無論公主嬪妃、大家閨秀、貧家農女或是江湖女兒,有冷若冰霜,有柔情似水,有剛烈桀驁或是豪氣雲天,卻都不是青王這樣的。
她骨子裡已經沒有半點女子的弱態。
顏燼陽說的多是些雜事。幽篁在心裡揣測著各種造就帝少姜的原因,狀元公子幾句淺淡的敘述並不能透露蛛絲馬跡,日子久了,幽篁心裡甚至生出焦灼感來。
印象最深的一次,大抵要屬剛回京後的一個月。
那天是狀元公子休沐。有小廝上璇璣閣遞了請帖,幽篁應約,白衫兩袖清風而去。登門後顏氏公子命人挖出桃樹下的青梅藏酒,兩人坐在廊下,但始終不能對飲。
幽篁不飲酒,一衣一食,甚至比自己的師父奉淨還要寡淡嚴苛。他自修身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