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周家小叔瞧見了裝著自家大哥的那個骨灰盒,眸色明顯一亮。看來遇到懂行的了。
許是傷心的緣故,周家老太太回到四合院後,晚上只吃了一碗白粥外加一塊桂花米糕便回屋子早早地睡了。至於其他人,顯然餓大發了,胃口很是不錯。哪怕晚上的飯菜多為豆製品為主的素菜,葷腥並不多,竟然也吃得乾乾淨淨的,不見一點兒浪費。
原本按著所謂習俗,為了讓周父能走得風風光光的,至少也得大擺酒席,宴請四方賓客。偏偏條件限制,至少在燕京,想擺席面也沒那麼方便。這絕大多數的親朋好友都還在魔都那邊呢。再加上臨近過年,周父雖說已經過了半百,畢竟不算壽終正寢。
所以周文濤兄妹倆跟周母一合計,便暫且省了大擺酒席這一茬事兒。像現在這樣,將周家親友團從魔都接到燕京城,送周父最後一程,所花費的費用,可不比酒席便宜多少。
可惜,以周家老太太為代表的周家親友團們可不這麼覺著。
送走周父的那天晚上,周家小叔跟周家小姑便悄悄地敲開了周家老太太的房門。母子三個嘀嘀咕咕合計了大半個晚上。
“姆媽,您這是怎麼了?”周家小叔進了老太太的屋子後,見自家姆媽正靠在柔軟的床靠上,神色有些傷心,便趕忙出聲道,“您可不能倒下啊。您要是倒下了,兒子可怎麼辦?小樹跟小林還指望著您呢。”
“是啊,姆媽。”隨後偷偷熘進屋子的周家小姑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
“都坐吧。”周家老太太長嘆了口氣,“哎,老大這是走了,走得也太意外了。老婆子這可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吶。”
“常言不都說,這人有多大的福,那是天註定好了的。姆媽,你說大哥會不會是因為太好了,沒福氣享受到這天大的福分,這才……”
“二姐,你這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意思?你想啊,大哥跟大嫂原來在家裡好端端的待著,什麼事兒都沒有。大嫂雖說病歪歪的也病了那麼多年了,也沒見怎樣。怎麼就到了這燕京,這才幾天吶,就說沒就沒了?說出去誰信吶。”
周家小姑那嘴皮子向來利索得很,人也機靈,知道如何哄自家姆媽高興。要不然,如何在周家,沒有明顯的重男輕女思想,可到底更偏向兒子,尤其小兒子的周老太太跟前討得一份歡喜。
“旁的不說,我們現在住的院子,白天的時候總歸前前後後都瞧過的吧。這可是那個姓趙的小姑娘,將來的嫁妝房子。這麼大個院子,那房子加起來都有十幾間屋子了。每天換著住,一圈下來也大半個月了,還不帶重複的。”
能擁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可能是幾十年後房價飛速飆升後,每個國人心底最希望的事情。尤其年輕一代,沒房子都快討不到老婆了。
對於魔都人而言,尤其一大家子擠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裡,這份對房子的渴望,無疑被放大了許多倍。
周家小姑的話,毫無疑問,直接戳中了周家老太太還有周家小叔的心坎裡最想要的東西。
周家小姑見此便又添了一把火:“真是想不到,文濤那個書呆子,瞧著呆呆傻傻的,運氣竟然那麼好。將來大嫂倒是可以跟著享福了,只是可惜了大哥……”
周文濤是誰?雖說也姓周,可到底不是周父嫡親骨肉,說白了就是個撿來的野孩子。在周家老太太眼裡,若不是周家當年救了他一命,賞了口飯吃,估摸著這會兒都變成白骨一堆,亂葬崗那邊的墳頭青草估摸著都三尺多高了。
至於周母,根本就是個連蛋也不會下的閹雞,害的自家老大連個送終的兒子都沒有。而且還是個病秧子,一病那麼多年,把自家老大都給拖累了。
現在這麼個野孩子,病秧子竟然能住在這麼好的院子裡頭,享清福,這是絕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