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蹲坐在廚房一角,手裡握著咖啡杯,喝了一口黑咖啡,一股疲憊悄悄地湧了上來。
這些日子她確實很累,房間好不容易整理到一個段落,晚上卻是一直趕稿翻譯,生怕誤了出版社的出版進度。加上過兩天她可能要去上班了,不快點給人家也不行。太多未曾接觸的東西要去適應,教她無時無刻都繃緊神經嚴陣以待,到了夜裡又不能休息,結果就是精神、身體都疲憊不堪。
喝著自己第一次煮的咖啡,她只有一個衝動,想打電話給寒斯。
她想聽他的聲音,跟他說自己又想哭了。
他說過想哭時打給他,就不想哭了。但她光想到他說這話的神情,眼皮就一陣酸,她怕自己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哭了。
拿出手機,她按了他的電話,卻遲遲不敢按下撥出鍵。手裡握著的咖啡慢慢冷了,就在她考慮放開手機時,手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啊!”她一驚差點弄翻了咖啡,連忙把馬克杯放下,按下接聽鍵。
“千夜。”渾厚的聲音既熟悉又撼人,直直地敲入她的心坎。
“寒斯……”完了,她果然又想哭了。
“怎麼了?”他的聲音低沈而溫柔,彷彿已經看到她哭喪著臉的模樣。“你又泡了可怕的茶,還是把書櫃肢解了,要不就是打破了最後一個碗?”
她馬上破涕為笑,原本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霎時被蒸發了。
“你真神準。我剛煮了一杯好難喝的咖啡,正想打電話哭給你聽呢!”她偷偷地吸了吸鼻子。
然而他還是聽出來了她的脆弱,短暫的沈默後,他說:“煮不好一定是咖啡壺設計不良,我幫你寫E…mail去跟廠商抗議,你說是哪個牌子的?”
“哪有人這樣?”她笑出來。“如果所有笨蛋都要去抗議,那廠商光E…mail跟電話就接不完了,根本不用做生意。”
“喔喔,你拐著彎罵我笨蛋。”他低聲抗議。
“哪有?!”她唇邊不自覺地漾起了笑。“你想太多了,不然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請你喝我煮的咖啡。”
“我看你是非要我去跟廠商抗議不可,所以才這樣推銷你的咖啡吧?”他的聲音含著笑意。
“是啊,那你敢不敢喝?”她還真想見他,如果他說要來喝咖啡,她一定很開心。不過她可得現在就開始練習,以免把他毒死。
“喝啊,怎麼不喝。”他倒是很大方。“對了,你下次如果有到我公司附近,記得打個電話給我。”
“打電話給你幹麼?”她眼一亮,心跳得狂亂。
“我有事找你,來了就知道。”他不願意滿足她的好奇心。
“說一下會怎樣?”她嘟嘍著。
“不會怎樣,但是我不說的話,你可能會比較早出現。”他倒是沒隨著她起舞,像是個很能應付小孩子胡鬧的大人。
“原來你也是個狡猾的男人。”她咬牙說。
“哈哈。”渾厚的笑聲透過話筒傳過來。“男人都是狡猾的,記住了。”
“哼,那我是否不該跟你說我明天會去昕薇那邊?”她從不知道她也會用這種撒嬌的語氣說話。
“來不及,我已經記下了。我公司在彭昕薇那棟大樓附近而已,你有地址,記得給我個電話,如果迷路,我可以去警察局接人。”
“少看不起我了,我可不是路痴。”她說。
“那好,明天見。掰。”他說完就掛了,也不管這頭的她還忙著發呆。
“動作還真快。”千夜看著已經掛掉的手機,吐了吐舌頭。“明天吶明天,嘻!”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你明天去上班後,別忘了看看你們部門的人怎麼穿衣服,人家若穿著很隨便,你就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