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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她無可奈何的瞪他一眼,可看在他眼裡卻是另一番風景,瑩潤晶亮的黑眼珠,白皙細膩的額頭擰著小川,微紅的臉頰與緊抿的紅唇,表情像幼時家中養的貓,可愛極了。這麼多年過去,她身上乾淨透徹的氣質卻一如往昔。秦準覺得自己心跳失律了幾拍,薄唇輕輕一動,幾乎要出聲,可又不知到底能說什麼來平息內心的波盪悸動,便只能沉默下去,輕輕笑了笑。
空氣裡微微浮起了帶點捉摸不透的,大約是隻有彼此才心知肚明的曖昧。程蔓不自在的偏開頭,輕咳一聲:“那就走吧。”
午飯終是沒能一起吃成。在走廊時秦準接了個電話,起初語氣十分平淡,對方的身份應是屬下之類,可沒過幾秒,只見他神色一凝,目光深黯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走開了些,低聲而簡單地詢問了幾個問題,眉目擰成嚴肅的一團,程蔓雖不知彼端說的是什麼,可從他的臉色看得出來事情很不妙。
直到他掛了電話,她問:“出什麼事了嗎?”
他微微闔了目,再睜眼目光又是清明亮朗,他揉了揉她的頭髮,她的髮絲極其柔軟,發頂卻有一簇很倔強,如她的人。他的掌心在她的發上流連了會兒,似乎極其不捨離開,隔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過幾天再跟你說,我先走了,你等我電話。”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程蔓站在原地看著他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盡頭,怔然了許久,才想起,似乎很多年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卻有一種奇異的錯覺,似乎他曾帶著這樣暗無天日的沉寂與隱痛,不經意的鑽入她的眼裡。
時間飛快,轉眼就到了中旬。這段日子程蔓很忙,與同科室的邵醫生交接工作,到大使館辦理手續,給手頭上負責的幾個病人檢查、手術、複診,趕論文——尤其是這論文,說起來她就頭疼,上月底她回老家時已將完稿的論文交給傅老,可沒隔幾天傅老就一個電話傳喚她,當面指出她有一個論點犯了原則錯誤,而那個錯誤早在數年前就有學術權威糾正過來了,但她居然沒注意到並且繼續沿用,導致後面的觀點一團糟。傅老對此沒說太多,只讓她好好反省,以後不要再重蹈覆轍。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程蔓性格向來倔強認真,有時候轉不過彎來。
傅老若是狠罵她一頓還好,這麼輕描淡寫的,反而讓她當場紅了眼眶,差點哭了出來。心中說不出的自責自省,她怎麼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不僅褻瀆了學術,還讓老師對自己失望……
眼瞅著小徒弟垂著腦袋一聲不吭,癟著嘴巴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傅老嘆了口氣,自覺態度過於嚴肅了些,遂收回嚴厲神色,緩和道:“你也別想太多了,人這輩子總要犯點錯誤,這個不重要,重要是知錯能改。我看你是最近被太多事情分了心,沒把心思放在學業上,這可不像你了,你回去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想清楚了再認真修改你的論文。”
程蔓重重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老師。”
昏天暗地的忙了好一陣,程蔓幾乎瘦了一圈,原先還有些圓潤的下巴現今已瘦成尖尖的蓮角,看得找上門來的杜曉培心疼不已。
“就你這樣一直忙忙忙,肯定要把身體搞壞的。”坐在沙發對面的杜曉培探過身體,捏捏她下巴,十分不滿,“下巴沒肉,不可愛了。”
“別鬧!“程蔓一巴掌拍開她,白眼甩過去,“十娘,你大早上來我宿舍就是為了擠兌我來的啊?那恕我不遠送,再見。”
“我這不是心疼你嗎?”杜曉培嘟起紅豔性感的嘴唇,索性坐過去,嗲兮兮的貼到程蔓身邊,“寶貝,你以前沒有這麼無情的,以前吶可愛多了,就是讀書讀得有點傻……”
程蔓被她呼到耳邊的氣吹得癢癢的,趕緊掙扎欲跳開來:“哎呀別靠我這麼近行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