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容若正要向她衝過去,卻被擋住,只見她這一折腰的風情,腰肢如絮,烏髮幾乎垂到了地上,似一片飄落的花。
可是那執劍的太監,卻不是惜花之人。他的劍頓也不頓,又刺了過來,更快,更絕,更狠,也更毒。
此時此刻,情勢連番變化,已大出高壽的預料,必得儘快把這擋路的女子收拾了,儘速斬殺帶來一切禍患的皇帝才行。
至於這女子多麼美麗、多麼尊貴,他已不能去在乎了。
楚韻如清叱一聲,劍光在她掌中燦然升騰了起來。竟是見招破招,見式化式,半步也不退讓。
楚韻如得性德的教導,又天性聰明,外加曾受性德之助,打通全身穴道,修習內功極為方便,此時身手已是不弱於普通高手,外加所習的武功招式,精微至極,更不是尋常武林人可以相比的。
只是她素無戰鬥經驗,自會心虛膽怯。若是平日遇上了這樣的戰鬥,也許打不了幾招,就要膽寒落敗了。
但此刻,容若就在她身後,蘇良、趙儀並不可靠,納蘭玉又不長於武功。容若的生死,全繫於她一人身上。
那是她的君,亦是她的夫。不必腦子去考慮,身體已經自然而然想要去保護他。
為了救容若,她把所有的潛力都激了出來,甚至顧不得害怕、顧不得心虛,全心全意,全神全志地把學到的一切武功,發揮至極。劍光初時還生澀僵硬,越是展開,竟越是收放自如,把劍法中的精華全發揮了出來。
高壽越打越是心驚,他萬萬料不到,一個深宮中的皇后,竟會有如此高明的武功,雖然打鬥間,經驗尚嫌不足,但劍法之精微,招式之高妙,竟在不知不覺間,把所有的破綻都彌補了。
他自命內監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對這樣一個纖纖柔柔的女子,竟是一時取之不下。
高壽心中動怒,本來綿密細緻的劍法,竟轉為大開大合,一劍劍劈落,力逾萬鈞,氣勢逼人。迫得人除了側身退避和硬擋硬接之外,別無他法。
楚韻如身後就是容若,豈能退避。
她本來也是個烈性女子,只是因皇后的身分束縛,被迫去學些“女律”、“女則”,以溫柔嫻順的姿態對人。今日被激出剛烈的性子來,居然也半步不退的硬接。
她每接一劍,嬌軀便微微一顫,臉色就白一分,劍上發出嗡嗡震動的聲音,如寶劍哀哀的悲鳴。
可她甚至連藉著後退,稍為卸一點勁氣都不肯,臉色慘白如紙,卻又別有一種豔色。她的簪環被劍氣震得脫落,烏髮散了下來,她用白玉也似的齒,咬住墨玉般的發,襯著雪玉也似的臉,姿容悽絕美絕。
即使像高壽這種不能人道的宦官,在這樣的美麗前,也不免會有些失神,心中竟升起一種惋惜的感覺來,可惜這樣的美人,很快就要死在他的劍下了。
容若見高壽一劍劍劈下來,竟是飛砂走石的氣勢,早驚得心神皆亂,無數次的呼喚著:“韻如。”無數次想要衝過去,卻又無數次被攔了回來。
納蘭玉用盡全力地阻攔他。在君權至上的國度,皇帝的身分重於一切,遇上危險,首先保護皇帝。負責阻擋危險的人,身分再尊貴,也不足以和皇帝相比較,這是非常正常的思維。
所以納蘭玉對容若的阻攔,也是任何以君主為上的人必然會做的事,雖然他自己也心驚於楚韻如的堅持,感動於容若的關懷,但仍然不敢讓容若去涉險。
而蘇良、趙儀的態度卻不相同了。對於想要衝上前的容若,他們往往是一個肘擊,一記拐腿絆過去,不是把容若打得掩腹後退,就是絆得倒在地上。
“你上去能有用嗎?”
“就憑你那三腳貓的本事?除了幫倒忙,還能幹什麼?”
他們的嘲笑和打擊,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