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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大門前,馬車的華蓋上,映著旭日的晨曦。
“走吧。”裴齊丘對外面駕車的豐喜說。
“大人?您不等公主來了嗎?”豐喜問,等了一會兒,無人應答,於是要即刻揚鞭。
“等一下!!”遠遠地傳來一陣叫聲。豐喜識相地停下,等著那個聲音。
裴齊丘微微拉開簾子,見悅耳奔來,一身銀灰色男子衣束,微微皺眉,又在悅耳走近之前放下了簾子。
“豐喜,太謝謝你了!”悅耳連忙向豐喜道謝。
豐喜則尷尬地笑笑說:“公主,您還是感謝我們大人吧。”
“啊?”
豐喜壓低聲音,說:“是大人讓奴才告訴您的 。”
“豐喜,快走。”馬車裡突然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
“是!”豐喜對悅耳笑笑,示意她進馬車。
聽見裴齊丘熟悉的聲音,悅耳感覺雙臂又起了雞皮疙瘩,想著她還要進去面對他,搖搖頭,一咬牙掀了馬車的錦簾。
悅耳見裴齊丘風平浪靜的樣子,可眼眸卻直盯著自己。
“怎麼了?”悅耳不解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自己。
“公主來幹什麼?”誰知他來了這麼一句。
“不是你讓豐喜告訴我的嗎?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悅耳朝他一笑。
“我,從未說過。”裴齊丘漠然地把臉轉開,見豐喜還沒動靜,又喊道:“豐喜。”
“是!”豐喜見大人沒讓公主出來,欣慰地笑笑。
悅耳還弓著身子尋思著坐在哪處,雖然馬車地方本來也不大,可當然是離他裴齊丘越遠越好。
只是,馬車猛地一往前,悅耳腳下也跟著失了平衡。
“哎。。。。。。呀!”悅耳感覺頭撞到了個什麼東西,下意識地扶了扶頭上的頭巾子,結果越往上摸越感覺越奇怪,怎麼這麼粗糙的質感。
“噝。。。。。。”裴齊丘只感覺下巴一陣又疼又癢。
他向下一瞄,悅耳半個身子正趴在自己身上,還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她以為自己摸的是頭巾,可確切而言她手碰的是他的下巴。
悅耳順勢向上一看,見裴齊丘雙眸俯視自己,而自己的手放得也真是好地方。不知是馬車裡太過悶熱,還是氣氛太尷尬,悅耳明白肯定是後者,她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被憋紅了。
她僵硬地鬆開,正想站起來,可馬車又是一顛,她再次像只八角章魚似的趴在裴齊丘身上。只是這次,她感覺有一雙堅強有力的手把自己從地上托起圈住,她倒是沒有被磕到任何地方。
悅耳感覺氣氛真是尷尬,她好想說話,但又怕惹毛了裴齊丘,只能保持被圈住這個奇怪的姿勢。
“那個。。。。。。”悅耳想還是說點什麼,裴齊丘並沒有理會她,仍然冷靜地不動。
悅耳想說那句“可以放開我了吧”,可見他瞥向一旁的眼神,又感覺到他圈住自己的手微微加重力道。
不知為什麼,悅耳竟有些不想離開了。不對,不對!悅耳重新調整心緒,告訴自己:“想什麼!他可是裴齊丘。”
她瞧見他的側臉離自己的髮梢只有微寸,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強烈的心跳聲。
還有他身上其實有一股墨香味,只是好像更加清新一些,沒有迂腐陳醜,只有一種君子般的沁蘭之幽。
呸呸呸!為什麼才靠近他一點點就對他這麼高的評價?!悅耳下意識地意識到,可腦子裡不知為何浮現的是他的字跡。君子之氣,如山間的霧氣,始終如一地停留在筆端,字如其人,裴齊丘真的是這樣的人嗎?
悅耳還未發覺,自己已經開始重新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