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口黑、皮開露齒,面帶紫赤色,口吻兩甲及胸前有吐涎沫。喉下痕紫赤色或黑淤色,直至左右耳後髮際,橫長九寸以上至一尺。”
“凡被人勒死,偽作自縊,則繩不交喉下,痕多平過卻極深,黑黯色,亦不起於耳後髮際……”柳妙瓔走筆如飛,對此案中的驗屍要點進行了詳實、清晰的描述。
寫了驗屍手記之後,柳妙瓔才發現,比起寫話本,寫她熟悉且頗有心得的驗屍手記要得心應手得多,寫起來也流暢自然了許多,不用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而是下筆如有神,寫起來絲毫無凝滯之感。
九月的最後一日,早已過了預計的產期、遲遲不見發動跡象衛昕怡終於見紅了,崔府早已請好了穩婆和醫婆,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不好,夫人胎位不正,怕是難以把孩子生下來。”閆穩婆一臉焦急地對在產房外走來走去的崔嘯霆稟道。
“什麼叫難以生下來?!”
“就是,就是……難產……”
“那該怎麼辦?”崔嘯霆揪著閆穩婆,急切地問道。
“只能……只能……尋名醫前來,奴家怕是應付不來。”閆穩婆看著像是要暴起傷人的崔嘯霆,低聲說道。
姓王的醫婆上前,對崔嘯霆說:“大人,奴家聽說,城南的水月庵裡住了一位女神醫,據說曾給一位胎位不正的婦人接生,成功讓胎兒落生。”
“阿飛,立即去水月庵,請女神醫前來。若能救下夫人,她要什麼都可以給她!”崔嘯霆給他的貼身小廝下令道。
阿飛領命飛奔而去,崔嘯霆闖進產房,柔聲安撫疼得死去活來的衛昕怡,對幾個穩婆、醫婆說道:“請各位立即想辦法穩住夫人,我要夫人好好的,不能有分毫閃失。”
幾個穩婆、醫婆知道,若是小崔夫人出了事,她們都落不著好,只得硬著頭皮想方設法,熬湯的熬湯,煎藥的煎藥,試圖讓衛昕怡多撐些時候,至少撐到神醫到來。
戴著斗笠的女神醫很快被請到了玳瑁衚衕的崔府,話不多說,她首先將產房的閒雜人等全趕了出去,只留下經驗豐富的閆穩婆給她打下手。
“你先看著我推,學會之後你從左往右推,我從上往下推。”女神醫對閆穩婆說道。
閆穩婆雞啄米似的點著頭,眼睛一刻不錯地盯著女神醫的手,努力識記手法。不多時,閆穩婆就學會了,和女神醫一起拿捏好力道推擠胎兒。
“好了,正過來了。崔夫人,現在聽我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吐氣的同時用力。”女神醫對衛昕怡叮囑道。
衛昕怡依言照做,不久後,產房裡終於響起一聲嬰兒的啼哭。緊接著,另一聲嬰兒的啼哭也傳了出來。原本已經渾身顫抖的崔嘯霆一屁股癱坐在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大人,大喜啊!夫人生了龍鳳雙胎,一兒一女,龍鳳呈祥啊!”閆穩婆和王醫婆一人抱著個紅布裹著的小嬰兒,興高采烈地向崔嘯霆報喜。
“夫人怎麼樣了?”崔嘯霆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問道。
“夫人太累了,已經睡著了,神醫說夫人沒事兒。”閆穩婆笑道。
崔嘯霆從閆穩婆手裡接過孩子,仔細瞧了瞧,見孩子皺巴巴紅彤彤的,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說道:“怎麼這麼醜?”
閆穩婆一梗,隨即笑道:“小娃兒剛落生時都這樣,過幾日就好看了。”
崔嘯霆又從王醫婆手上接過另一個孩子看了看,想好好看看娃娃的長相,可惜那娃兒大聲嚎哭,絲毫不給他臉面。崔嘯霆撇撇嘴,把小哭包遞迴給王醫婆。
而後,崔嘯霆輕手輕腳地進了產房,見面色蒼白的衛昕怡已然熟睡,呼吸綿長,才放了心,看向立在一旁的女神醫。女神醫戴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出來是個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