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許多官宦人家都要對孫家討好、巴結。
孫老夫人嫌山莊死了人晦氣,吵著要下山回府,孫淼讓管家給陳飛傳了話,說兇案與他們無關,勒令官差立即放他們一家下山。
住雲暉院的,是虎威將軍府的五公子,即虎威將軍劉德盛的嫡幼子劉培奕。他帶著新婚妻子徐氏回蘇州孃家探親之後便上了千疊山避暑。這對夫婦倒是消停,安安靜靜待在院子裡,沒有吵著要離開。
柳瑄看著愁眉不展的張捕頭,吩咐道:“最難纏的清河縣主交給我,其他的你安排人去安撫一番,另外,迷香這條線索也要安排人仔細查。”
張捕頭手下的幾個捕快在嶽新誠被害的雲霞院幾個廂房中發現了迷香點燃後留下的香灰,正因為兇手燃了迷香,才讓院中眾人沉沉睡去,給了兇手充分的作案時機。
雲舒院是千雲山莊最為華麗的院子,院內裝飾、擺設都堪比行宮,深得清河郡主的歡心,每年都早早被她派人訂下。院子是極為精巧的江南園林,假山怪石,清池翠柳,曲徑通幽,別有韻味。
聽聞蘇州知府柳瑄前來拜訪,清河縣主收起了倨傲,擺出一副和藹長輩的面孔,溫和有禮地請柳瑄和柳妙瓔飲茶,她自己則慵懶地倚在正廳的美人榻上,榻邊友個俊俏的白衣小廝拿著小巧的木錘給她捶腿,身後還立著個同樣俊俏的白衣小廝,面帶溫順的笑意,溫柔小意地給她捏肩。
這位清河縣主與忠國公有幾分交情,因此還算給柳瑄面子。
“不知柳大人前來,所為何事?”清河縣主見柳瑄只喝茶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想必縣主也知道,山莊裡出了人命案。府衙已經封鎖了山莊,在山上各處也佈置了人手,兇手可能還在山莊裡。因此,本官懇請縣主再多待些時日,待兇手落網了,本官親自護送縣主下山。”柳瑄道。
“既然柳大人開了口,那老身就給蘇州府一個面子,暫且先待在此處。不過老身醜話說在前頭,這雲舒院裡都是老身帶來的人,全都清清白白的,和人命案沒有半點關係,蘇州府可不準前來囉嗦。”清河縣主正色道。
雲舒院主僕二十來個人,都是清河縣主從她的私宅帶出來的,有貼身服侍的小廝四人、婢女四人、粗使婆子二人、廚子二人、護院八人,另有車伕、雜役若干。兇手隱藏在這些人當中,也不是不可能。
但清河縣主是出了名的護短,她既然這樣說了,那麼要查她的這些人,就只能另闢蹊徑,明面上是不能查的。
另一邊,張捕頭張立帶著人,在雲霞院前後裡外搜尋了好幾遍,找到幾根頭髮,但僅憑几根細細的髮絲,實在無法鎖定嫌疑人。
柳妙瓔拿著頭髮觀察了一番,又湊到鼻子前嗅了嗅,說道:“有一股桂花頭油的氣味,味兒很淡。”
張立小心地拿過頭髮聞了聞,沒有聞到任何氣味,他道:“那是不是說明,兇手是個女子?”
“未必,有些男子也用頭油,比如清河縣主的那些‘小廝’。”柳瑄道。
柳瑄令張立領著幾個捕快,對照他整理出來的名單,逐個排查自己或親友被嶽新誠、宋瑄他們禍害過的女子,清河縣主帶來的那些“小廝”也要排查。
這是一項繁雜且困難的任務,且不說山莊裡原本就有做飯、洗衣的廚娘、僕婦等二十多人,單清河縣主一位客人帶的婢女、婆子就不下三十人,更別提幾乎全家都住進山莊的孫淼一大家子了。
想要從中找出嫌犯,無異於大海撈針,但眼下也無他法,只得暫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