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先打發回去,看向蕭御道:“越北侯不糊塗,林顯是難得的人才,他離京多年,越北侯府全靠林顯支撐才能有今日的地位。他不至於為了一個妾侍害自己的兒子。”
“如果是那個周先生自作主張呢?”蕭御握緊手心道,“上一次那個周先生來的時候,越北侯可不在。”頓了頓有些懊惱,“我早該警醒一點的,只聽說那個周先生是越北侯的心腹就沒放在心上,實在是太大意了。”
“先進去看看吧。”謝景修捏了捏蕭御的手指。
蕭御十分不開心,面色堪稱陰沉。他最厭惡的莫過於有人擅自動他的病人,如果是處心積慮的暗害,那更是可惡至極。
二人走進正房,正聽到一個醇厚的聲音沉聲道:“秦大夫,周先生早說你配的傷藥有不足之處,你執意不聽,以致如今世子傷勢有變,本侯必須將他帶回去醫治!你們廣安堂還有什麼顏面強留世子在此?!”
秦竟略帶焦急卻儘量鎮定地道:“侯爺,我的藥肯定沒有問題!在那位周先生過來看望林將軍之前,我們一直用的這個藥。林將軍的傷勢已經大有好轉——”
“年輕人,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話!”越北侯的聲音猛地陰沉下去,“你莫不是想將責任都推到周先生的身上?!”
“我絕無此意!”秦竟忙道,“我只是……我只是想說……我們的藥是沒有問題的。”
蕭御儘管看不到秦竟此刻的樣子,也知道他必是方寸大失,手忙腳亂了。
秦小大夫是個幹實事的老實人,哪裡擅長這種打嘴炮的事。這種事舍他其誰,他正滿肚子火沒處噴呢。
蕭御撥開人群走進房裡,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房中,四十多歲的模樣,頜下寸長鬍須又黑又硬,一身富貴錦袍也掩不住周身兇悍的氣勢。
這位想必就是林顯的父親越北侯爺了。林將軍的溫文而雅跟他這位父親完全不同,想來他是侯夫人教匯出來的,才沒像越北侯一樣變成個莽夫。
越北侯林海寧也看向了剛剛走進房中的幾人,先入眼的自然是那位神情冷傲的元王府世子,謝景修。
“謝世子。”越北侯上前來拱手招呼道,好歹沒再拿他侯爺的氣勢來壓人。
謝景修點了點頭,示意蕭御上前:“這位是給林將軍治傷的大夫。侯爺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過鳳大夫。”
越北侯聞言微有不屑,卻也不好表現得太過明顯。
他這一次回京就聽說了京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荒唐事,元王府世子居然娶了一個男人當正妻,還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為了他不惜擔著不孝不義的罪名忤逆長輩,與簡家醫館決裂。
如今看來,那個世子妃應該就是這個鳳大夫了。
蕭御對他的態度不以為意,先往林顯的床上看了一眼。見林顯倚在床頭面露無奈,對著他微微點頭,有些蒼白的面上露出幾分歉意,雖然強打著精神,看上去仍舊虛弱不堪。
秦竟說他傷口有感染惡化的跡象,現在已經開始發燒了。
這實在不是什麼好兆頭。
想來林顯也並不想離開廣安堂,只是不知越北侯說了什麼,林顯現在似乎不便開口,只能任由越北侯府的人在此喧鬧。
“按說本侯不該不給世子一個面子,但是事關林顯的身體,本侯自然是有疑問的。”越北侯聲音十分洪亮,震得人耳朵隱約發麻,“這位就是鳳大夫吧。”
蕭御轉回視線,向越北侯拱了拱手,笑道:“正是在下。林將軍的傷一直是我來醫治的,侯爺有什麼問題儘管發問。從他生死一線到漸漸康復,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林將軍的傷勢。”
越北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蕭御面上雖然謙恭,但那語氣卻隱約含著譏諷,似是有意顯擺把林顯從生死一線的境地拉回來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