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的樣式,吩咐下人縫了兩個棉花袋,實用又舒適,算是她穿越來的第一項成功實驗。
蕪菁有些受寵若驚,這幾日公主不但脾氣溫和,甚至允許她不顧僭越,兩人共睡一張床,實在讓她摸不著頭腦。“公主,您究竟為何事煩心?”
嘿……她還挺會揣摩人心思。
君羽眼珠子轉了兩圈,狡黠地笑:“蕪菁,你是不是我的好姐妹?”
蕪菁嚇得當即伏倒,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您是金枝玉葉,奴婢怎敢高攀。”
沒想到她反映這麼激烈,君羽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不必害怕。那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不許發問只准回答。”
蕪菁斂低眉眼,微微點了點下巴。
“好,第一個問題,今天觀鶴亭裡的三個人跟我是什麼關係?”
“……”侍女咬住下唇猶豫了片刻,“神愛小姐是公主的閨友,出身琅琊王氏,父親是駙馬王獻之大人,母親則是新安公主。”
王獻之?就是那個大書法家王羲之的兒子?難怪覺得她質如蘭萱,令人見之忘俗。
“元顯公子是公主的堂兄,會稽王之子,深得陛下寵愛。宮人們私下都說……”
“都說什麼?”君羽急忙追問。
蕪菁自覺失口,羞得面紅耳赤,硬著頭皮道:“奴婢講了您可別笑話,都說元顯公子英俊不凡,待人又和善,嫁了她就是做妾也甘願。”
君羽聽完撲哧一笑,心想這個志向可不太好,幹嗎不當大奶,非要做小三。蕪菁困窘已極,原本潔白如蒼蘭的耳廓立即燒成嫣紅。“就知道公主會笑,奴婢不說了。”
“好好好,我錯了,你接著說。”
蕪菁被她央求不過,只好繼續道:“剩下那位公子名叫桓玄,是大司馬桓溫之子,平時不苟言笑,宮裡人都很怕他。有一次奴婢當值,恰好在迴廊底下遇見桓公子。他一眼瞥過來,嚇得我手不停哆嗦,差點打碎盤子。”
“最後一個問題,‘我’以前是不是得過什麼怪病?”
蕪菁面色登時一白,像被捉到了某種要害,支支吾吾地,聲音細如蚊吶。“也不是什麼大病,只是…公主上元節出宮觀燈,回來以後魂不守舍,臥床三月不起。陛下焦急萬分,請了御醫王練之把脈,王大人說您害的是……相思病。”
美人顧傾城(上)
相思病?!這三個字如雷轟頂,君羽聽完許久合不上嘴巴。奇怪呀,這小公主平素裡結交的都是些風流人物,也可謂閱男無數,不該像沒見過世面的村妞一樣。
好奇心在隱隱作祟,腦中念頭一閃,君羽笑著問:“觀燈的地方在哪?”
“在秦淮河邊的酒肆。”
“好,明天給我準備套男裝,我要出宮一趟。”
秦淮河素有十里金粉之稱,縱橫河道來往穿梭,畫舫凌波,槳聲燈影。兩岸酒肆勾欄相對林立,繁華倒影在碧波瀲灩中,顯出紙醉金迷的天地。
一道道浮橋從頭頂橫過,水漾溫涼被長槳撥開,彷彿碧色裁做的綢子。
烏蓬船上的棉簾一掀,從艙裡走出個白衣少年。風吹衣袂,髻上兩道飄飛的緞帶如新雪般泛著絲光。
他走到舷邊,伸手撩起一捧清水。粼粼波光中有依稀倒影,眉目如畫。
啪一聲脆響,一朵新綻的芍藥花砸到眼前,濺起一臉水花。少年揚眉怒視,只見對岸飛簷上半扇窗扉敞開著,幾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倚在窗邊,不時竊笑著拿手肘推來撞去。
船孃操著一口江淮官話,笑道:“公子莫惱,姑娘們見你俊俏,不好意思嘞!”
少年當即哭笑不得,這還叫不好意思?再好意思點,直接丟石塊下來好了。
“公主……啊不公子,還是進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