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的症狀,也不可能一下就喪命。”
“你的意思是說,這其中有蹊蹺,陛下不是死於魘疾,而是有人蓄意隱瞞真相?”
“不錯,我好歹是大夫,這點是論斷還能推的出來。“王練之皺眉道,“可我有一點不明白,這樣做到底對誰有益處,何況誰有這麼大膽子,能瞞天過海?”
謝混按住額角,沉吟道:“這個倒也不難,去尚書檯查一下錄薄,就知道陛下留宿在哪個宮。能下手的無非是身邊人,尋常太監宮女估計沒這個膽子,唯一有機會得逞的就是那些嬪妃。”
王練之點頭道:“這個我信,陛下向來放縱私慾,後宮所納之人不下上千,冷落了哪一個,以至於慘遭報復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情未必這麼簡單。”謝混搖頭,“你想,那些嬪妃雖然失寵,只要陛下活一天,便還有一天的盼頭。可陛下若是死了,只怕點這點盼頭也沒有。她們不會蠢到自掘死路的地步。這個人既然敢幹,而且乾的明目張膽,一定是背後有人撐腰,吃準了查不出來。”
“什麼後臺能硬到連弒君都不怕?”
“至少是操控了半個朝廷,且有一定量的兵權。這事情成則矣,不成就是滅九族的大罪。沒有周密的計劃和手腕,誰也不敢拿自家腦袋開玩笑,所以我敢打賭,一定是朝中人乾的。”
王練之點頭道:“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個人。桓玄手握重權,也算有點勢力,難道他現在生了異心,想走他爹廢帝篡權的老路?”
謝混搖頭道:“這我也想過,但可能性不大。桓玄既然肯做駙馬,就說明他還想投靠朝廷。明天就是成婚的日子,如若陛下一死,他苦心營算的一切豈不是淪落成空?”
王練之默然頷首,一想到明天婚禮不成,暗自竟有種按捺不住的喜悅。他心裡雖這麼想,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只贊同道:“不是他又是誰呢?”
謝混低笑說:“這正是我一直困惑的地方,你想想,王恭才去京口鎮守,陛下就莫名其妙的暴斃了。其中誰的獲益最大?”
王練之恍然省悟過來:“你是懷疑會稽王父子?可是會稽王身為皇親,與陛下又是同胞兄弟,他怎麼下的去手?”
謝混冷冷一笑:“為了奪權,同室操戈的例子還算少麼?生在皇家,還講什麼辜負情面?依我看,別說陛下,就是他們會稽王父子之間也未必合得來。此番果真順利的話,等到太子即位,宮裡又有一輪更激烈的爭鬥。”
王練之聽他說的不寒而慄,一想到君羽就更加焦心。如果明天成不了婚,她就得繼續困在宮裡,少了武帝這頂保護傘,誰還為她遮風擋雨?以她那點心機,只怕單純的連個孩子都不敵,又怎樣能在這血染的深宮裡存活下去?
“你在擔心公主?”謝混看出他的心思,索然問。
王練之不置可否地點頭,毫不避諱:“是,以她現在的處境,應該是最尷尬的一個。桓玄可以無所謂,成不了親繼續領他的兵。可公主不同,她畢竟也是個女兒家,雖說這件事不怪她,可到底有損顏面。陛下一不在,有多少人單等看她的笑話,還有誰肯插手去管?”
謝混撫著眉心,嘆道:“讓她歷練歷練吧,人總是不能一輩子傻下去。何況我覺得這未必是件壞事,至少對於你來說……”
王練之立刻敏感地否認:“少胡說,公主成不成婚,與我有何相干?”
謝混拍拍他的肩,笑裡別具深意:“先別急嘛,我又沒說你和她怎麼樣,你幹嗎急著撇清自己?其實君羽這丫頭,除了頭腦有點簡單,也算是個美人兒坯子。那天在蘭亭裡,我差一點把持不住,險些答應了陛下的要求。可惜我性子懶散,最進不得皇宮那種憋悶的地方。只能錯過了駙馬這等好差使,把機會拱手讓給別人。”
王練之這才省悟,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