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合著眼,蜷縮在他懷裡,呼吸清甜安穩。光潔額頭下,那張熟睡的面孔顯出了意外的嬌弱。
他低頭審視著,緩緩用一根指頭引逗著她的嘴唇。
“啪……”門外響起輕釦聲。謝混煩躁地皺眉,從她身下抽出酸困無力的手臂,披衣下床。一雙赤足恍如白玉,無聲無息地踩過冰涼地板。
開啟門,外頭的人吃了一驚,目光不由地落在他坦露的胸口上。那人雖是男子,也忍不住舔了舔唇角。謝混關上門,一邊合攏衣衫,一邊往外走。
“什麼事,說吧。” 他神情從容悠然,一手將頭髮捋至頸後,烏亂披散。
那人拱手說:“回公子,據探子來報,司馬元顯唆使朝廷解除了會稽王的爵位,自己頂替揚州刺史一職。如今已經領兵出征,殺了王恭、王珣。”
謝混眉尖一顫,似乎吃驚不少。不過他很快平靜下來,冷笑道:“好一個急性的小王爺,還沒坐穩,就開始趕盡殺絕了。太后果然還是向著他,不用管了,這種跳樑小醜不足為患,讓他先得意幾天。”
“可讓他領了兵,豈不是落空了我們……”
謝混揮手止住他,平靜道:“先有動作不一定是好事,桓玄退守到揚州,司馬元顯去了未必能撈到便宜。我們靜觀其變,等他們兩敗俱傷時,再出手也不遲。”
經他一提醒,那人頓時開悟,拍掌笑道:“公子高明,這一計‘坐山觀虎鬥’果然厲害。”
“好了,恭維的話我聽膩了,你繼續暗中打探,凡事不可輕舉妄動。”
“那公子你……”
謝混嘆了口氣道:“我還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之前欠下的債,也是時候補償了。”
那人茫然點頭,竟然透過他冷硬的雙眸,望見一抹異樣的溫柔。
浴池裡水汽蒸騰,煙霧嫋嫋氤氳。侍女用用蘭花香精塗抹到浴池的內沿上,等池子蓄滿溫水,才合門恭敬地退出去。
君羽泡在池中,水裡加了珍珠蚌粉,有舒緩止疼的作用,可兩腿間還是有隱隱的腫痛。一想到昨天晚上的那幕,她就像只渾身燒紅的蝦,滾燙似火,恨不得將整個人埋進水裡。
清晨醒來,身邊空空如也,謝混已經不見了,只有衾褥凌亂壓過的痕跡。她看著身下那一灘小小的血漬,腦中瞬間空白,神智還有些不大清楚,思路遲鈍地沒緩過來。
昨夜一定是被魔鬼給附身了,否則怎麼會那麼衝動,居然……居然……
越想越羞憤,以後該怎麼面對他?正尷尬間,忽聽沙沙的腳步響,侍女溫順地喚道:“公子。”
“下去吧。”清冷依舊的嗓音,短短的三個字,君羽聽來竟如雷電滾過,嚇得驚慌失措。可那腳步聲並未停止,反而愈加逼近。
輕紗屏風後人影微動,便出現一抹清峻的身形。她“啊“地一聲,立刻背過身去,雙臂護住□的胸口,像鴕鳥般縮排水底。只聽他戲謔的笑聲從背後傳來:“木已成舟,不用躲了。”
不待她反應過來,嘩啦一聲細小動響,謝混已經脫去外袍,下到了池裡。他不緊不慢地走來,清淺的波浪只漫過腰際,淹溼了白色的深衣。
君羽嚇得驚聲尖叫,捂住發燒的臉頰:“你別過來,出去!出去!”
謝混微微一笑,將那兩隻胡亂揮動的手箍住,好不容易擁住她的腰:“好了,有什麼好害羞的,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君羽躲藏不過,撞上他深邃的目光,猛然將昨夜的微喘呻吟想起來,面色更加窘迫。
池水散發著蒸騰霧氣,膩膩地黏在肌膚上,帶著一種溫暖的氣息。謝混烏亮的發飄蕩在水中,水珠從髮際至眉梢,淋淋漓漓地淌下來,愈發顯得臉上的輪廓稜角分明。他笑著將她額上的溼發撥開,低聲問:“那個,還疼不疼?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