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在人,我認為這個專案是不是上馬,不能僅僅靠我們的決斷。”
陸漸紅能夠感覺到湯聞天急切地想表現自己,笑了笑道:“這一點我贊同,無論是重大決策的出臺,還是重大專案的上馬,我們說了不算,我覺得不但要充分發揮人大參政議政的作用,還要在民間廣泛徵求意見,老百姓同意我們做的事情我們才能做,毛主席在《抗戰十五個月的總結》中說過,依靠民眾則一切困難能夠克服,任何強敵能夠戰勝,離開群眾則將一事無成,我們也要依賴群眾啊,當然,在徵求意見的同時,需要普及核電知識,從而能有一個客觀的態度,否則在不明事理的情形下一昧反對,這也是違反客觀事實的表現。”
湯聞天的目光有些複雜,他有些不明白陸漸紅到底是真的要調研這個專案,還是想借機實施他的所謂人大參政議政。就他的內心而言,陸漸紅過於急進,有譁眾取寵的嫌疑,自古以來,人大就是一個擺設,又何必去做這麼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呢,況且這對他自己又有什麼好處?這就是他們兩者之間的區別,湯聞天考慮的是小我,而陸漸紅考慮的則是大我。
“這樣吧,回頭召開個會議,討論一下這件事情。”陸漸紅笑著將煙盒遞過去道,“聞天,很感謝你對這個專案作出的貢獻,只是我們不但要促成好事,更要把好事辦好,這才是對得起組織上對我們的信任。”
湯聞天干笑了一聲,道:“你是書記,你說了算,怎麼說就怎麼做。”
“哦,對了,關於市委秘書長一職,中組部讓市委自己推薦,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人選。”陸漸紅並沒有讓湯聞天離開的意思,對於湯聞天的心理狀態和自我定位,陸漸紅將心比心,有一個大體的認識。從私下的關係來看,他們還是不錯的,但是人是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變化的,尤其是在京城,湯聞天到這裡來承擔的責任是什麼,陸漸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如何達成共識,為京城的發展而奮鬥,這是擺在陸漸紅面前的問題。
湯聞天急欲獲得政績來證明自己,到底是證明給誰看,陸漸紅不得而知,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急進的心理,在把握不準的情況下,極易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專案並非越多越好,尤其是在京城,已經早過了依賴於專案支撐的時代,如何做到高精尖才是正道,當然,核電站專案如果經過論證之後,確實可行,這也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可恰恰是因為陸漸紅之前並不知道這個事情,一切都是湯聞天蒙在肚子裡自己搗鼓,沒有經過任何一方的調研論證,萬一出了岔子,那就不是一個笑話了,而是勞民傷財的行為,幸好現在只是初期,還沒有什麼投資,否則騎虎難下,那麻煩會很大。
為了在精神上安撫湯聞天,不會產生自己是在設定障礙這個錯覺,陸漸紅打算在這個人事上向湯聞天傾斜。湯聞天初來乍到,雖然在市政府那邊因為改革的問題而稍有立足,但是無論是房茗軒還是仝全包括其他的一些副市長,都抱著觀察的敬而遠之的態度,他需要這個人事都確立他的權威,相信湯聞天不會不明白自己的善意。
湯聞天笑著吸了一口煙道:“我剛剛來京城不久,人頭都沒有鬧熟呢,這個我還真是愛莫能助。”
陸漸紅笑了笑道:“你覺得市政府秘書長康友偉怎麼樣?”
湯聞天搖了搖頭道:“我還真是不知道,市委秘書長是服務於市委的大管家,還是你自己確定吧,我不多問。”
陸漸紅只得道:“那好吧。”
牆角那盆綠色植物在陸漸紅的照料下非但沒有生機勃勃,反而有些蔫蔫的樣子。
陸漸紅拿著噴壺圍著根部澆了澆水,發現枯萎的葉子更多了。
坐在沙發上的人大副主任林熙軍實在忍不住了道:“陸書記,這樹不能再澆水了,再澆恐怕就要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