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蓄意解圍,武帝遂也笑道:“正是正是,朕正是這個意思。不瞞你們說,君羽這副脾氣真不讓朕放心。嬌縱妄為,又愛任性胡鬧,也怪先前太寵她了。昨兒私底裡商量起她的婚事,也該收收心定一門親事才好。”
“陛下多慮了。”王國寶也笑著搭訕,“公主金玉之體,尋常人家哪能承受的起。耽擱一年兩年的,也未嘗不是壞事。等覓好了合意的人選,再談也不遲。”
這個王國寶性情奸猾,在正事上沒什麼作為,卻極會揣摩別人的心思。每每給宮裡送美酒美人,哄得孝武帝樂不可支,竟然給他了琅邪內史這種肥差。借位爬上去之後,又暗中結黨營私撈了不少油水。
武帝笑道:“王家人越來越幹練了,也學了不少油腔滑調。朕看這個媒人,還要你們王家人來當。”
王國寶連忙笑著應承:“這個自然,不知對於擇婿,公主心裡可有什麼尺度?”
沒想到他們竟來真格的,君羽耳根剎時燒的嫣紅,半晌說了不出一個字。見她滿面通紅,顯然是被說中了心事,王國寶早已明白了八九分,於是又問武帝:“公主不願說,這可難為我們了,不知陛下可有什麼要求?”
武帝哈哈大笑,半晌才說:“朕知道像當年王敦那樣才能卓越的駙馬是找不到了,而且這種人太過跋扈,喜歡干預別人家事,朕也不喜歡。朕對女婿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像劉長真、王子敬這樣的人就最合意。”
眾人一聽,都差點笑出來。這條件還叫不高?他所提的三人都是晉室駙馬,只不過前者有篡權的野心,而後兩人較為怡情山水而已。況且他們幾人都是世家出身,又是朝廷重臣,到哪裡去找這樣合適的人選?
正在傷腦筋,一直不說話的殷仲堪突然開口道:“臣願意為陛下舉薦一個人,此人年輕有為,十分有魄力,而且與公主年齡相仿,當駙馬再合適不過。”
“哦?不知卿所說何人?”武帝笑問,眼底多了幾分玩味。
殷仲堪笑道:“正是宣武公之子——桓玄。”
這個提議簡直就是驚天炸雷,君羽剛掀開茶蓋,手一抖,瓷杯差點摔飛出去。眼前立時就浮現出那雙陰騭如鷹般的眸子。不得不承認,桓玄是年輕有為,而且長相絕對符合俊美。可是被那雙犀利的眼睛盯著,她除了覺得毛骨悚然之外,打死也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武帝眉毛一挑,若有所思道:“桓玄是不錯,也深合朕的心意。只是他常年領兵在外,只怕會冷落了朕的寶貝閨女。”
殷仲堪連連搖頭:“陛下這就錯啦。桓玄自小承襲了他父親的爵位,封為南郡公,也算得上世家出身,何況風姿秀美出眾,長得一表人才,即便是潘安嵇康在世,也不過如此。而且精通音律、才藝非凡,公主配了他才稱得上天造地設的一對。”
武帝摸著下巴,顯然已被說動了心,殷仲堪繼續道:“陛下想想,他現在手握我朝幾十萬雄兵,位高權重,您就真的那麼放心?朝廷要想招攬住他,靠的又是什麼?桓玄家底殷富,尋常的金銀俗物哪能放在眼裡。如今局勢緊張,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陛下派他去鎮守江陵,就不打算安撫一番?若是把公主許配給他,以後都是一家人,您不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武帝默然道:“可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為人君者豈能在乎這一點小痛,燃眉之際別說是公主,就是血肉您也要割捨得下啊!”
這話說的極有分量,連武帝也一愣,許久道:“朕倒也不是不願意,只是不知桓玄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萬一人家不情願,朕豈不是碰了一鼻子灰。”
殷仲堪撫掌笑道:“原來陛下是擔心這個,實不相瞞,其實桓將軍早有求親的意思,只不過他面薄,一直不好意思開口,才託臣來表明心意,只要陛下答應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