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不到?明兒我就去找那老東西,直接跟他要了你,省得偷偷摸摸的麻煩。”
君羽一驚,仔細分辨那人的輪廓是有幾分像司馬元顯。他來瓊華苑做什麼?怎麼又和細竹攪到了一起。照這情形看,他們之間的私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公子何必貪圖一時之歡,奴婢這顆心,早晚都是您的。”
司馬元顯被掃了興致,鬆開手冷道:“哼!你每次都這樣,瞻前怕後的,有我撐著你怕什麼?”
細柳反身膩到他懷裡,解釋道:“不是我不願意,只是自從我妹子死後,他們就越來越猖狂了,我怕哪天一個不留神,也被殺了滅口。”
“你是我的人,諒他們也不敢動手。”司馬元顯緩和了臉色,從袖管裡摸出一支玉瓶。細竹拔開塞嘴嗅了嗅,一股芬芳直衝鼻腔,她忍不住嘆:“好香,倒有點像西域安息香的味道!”
司馬元顯挑起眉毛,玉面含笑:“這是我新配的料,加了冰片、罌子粟,只需用簪子勾上一點,就能要了那老東西的命。”
細柳臉色煞變:“你們準備動手了?”
“不動手怎麼辦,難不成等死嗎?王恭那老匹夫已經去了京口,又憑白得了五萬兵馬,我父王雖有實權,卻沒有軍功,遇到丟卒保帥的關頭,自然是死路一條。可我們辛苦謀劃了這麼多年,扳倒了桓溫、耗死了謝安,又豈能容一個小小的王恭壞了大局!”
“所以你們就要……”她話未說完,就被司馬元顯捂住了嘴。
“你不用擔心,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等事情一成,就立馬派人送你出宮。”
細柳還是有些憂心:“這畢竟是驚天的大事,萬一不成呢?”
“不成?”司馬元顯微微一笑,眼裡浮起陰鷙,“不成也無妨,這宮裡多的是活人,隨便拉一個當替死鬼,橫豎也查不到咱們頭上。果真如此順利,朝裡這盤死棋可就解開了。”
“可是禁宮上上下下勾連的如鐵桶一般,我怎能掩過人耳目,私混進去?”
司馬元顯道:“不用去禁宮,你只需去式乾殿的中齋,交給張貴人就可。”
細竹點點頭,將玉瓶掖到袖裡:“婢子明白,時辰不早他們也快回來了。”
“嗯,你仔細藏好,別讓他們覺出動靜,我先走了。” 司馬元顯說著,在她額上吻了一下,轉身退出瓊華苑。細竹在門外痴痴地站了片刻,也掀簾進屋去。
碧葉沙沙作響,君羽躲在梨樹後邊,等確定人走光了,才探身繞出來。剛才那番話,被她一字不落地灌進耳裡,雖然聽的真切,可話裡的意思卻弄不懂,像是打啞謎,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什麼殺人滅口、丟卒保帥,他們在辛苦謀劃什麼?王恭去京口鎮守,怎會攪壞他們的大局?還有司馬元顯口口聲聲所說的“老東西”是誰?張貴人又是誰?
君羽越想越不對勁,腦中牽出一連串的疑問,隱隱覺得細柳的死也沒有那麼簡單。她哪裡知道自己早已不知不覺捲進一場陰謀裡,再想脫身已經晚了。
一任挽狂瀾(上)
傍晚掌燈時分,宮裡傳來晚膳。君羽胃口不錯,多吃了兩碗蓮子羹。蕪菁旁邊伺候著,不時給她夾幾片清筍冬瓜。君羽一直在想下午發生的事,隨後問道:“蕪菁,你知不知道式乾殿的中齋在哪兒?”
蕪菁夾菜的手一晃:“公主問那做什麼?”
“哦,我就是隨口問問,這幾天悶的發慌,想出去走動走動。”君羽輕鬆地說,眼光卻淡淡瞟過她的手。
蕪菁意識到失態,立刻換上笑容:“式乾殿的主子是陛下新封的張貴人,聽說脾氣有些古怪,宮裡素來不喜歡她的為人,奴婢勸公主別去碰釘子。”
君羽皺起眉:“奇怪,平時看你溫溫懦懦,最不愛說別人的長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