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伏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謝混頓時變了臉色,蒼白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思慮了片刻,轉身對君羽說:“抱歉,我家裡出了點事,現在要及時趕回去,恕不遠送了。”
說罷帶著家丁朝烏衣巷回去,望著他縞白的衣袂湮沒在視線盡頭,君羽才長長噓了口氣,驚魂稍定。緊接著,一個疑問浮上心頭,謝家究竟出了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小謝越來越妖孽了~~忍不住想TX一下。
情近日已深(上)
章含殿裡寂靜如死,吊籠裡灌滿麝香,燻得人心發慌。丫鬟們著急地轉來轉去,在燈下拖出困頓愁影。
細眉秀目的嵐兮哭的以近抽噎:“荇柔,咱們不會都死吧?我不想死,還有半年就熬出宮了,我真的不想死……”
叫荇柔的攪著絹子說:“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弄的我心都亂了。不是還有半柱香的時間麼?再等等!”
她低頭想了一刻,突然挑起眉梢問:“說也奇怪,好端端的,陛下怎麼會知道公主一夜未歸?是不是誰口風不緊,說漏了嘴?”
“是呀,我也覺得奇怪,公主出宮這幾趟,回回都被逮住,一次也就罷了,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一定是有內奸。”
旁邊梳雙繯的小丫頭一下緊張起來,跳著往綠衣女子身後鑽:“蕪菁姐姐,我害怕,自從細柳死了以後,我時常在偏殿裡看見有白影在飄,晃晃悠悠的,輕的像一縷煙。”
蕪菁長指一戳她額頭,溫柔地笑道:“小孩子家,瞎說什麼。大白天的哪來什麼鬼,細柳的品性我最清楚,就算真做了鬼,也不會來嚇咱們的。”
嵐兮使勁搖搖頭,哆嗦著嘴唇說:“不,蕪菁你不知道,細柳死的那晚上,我正巧路過偏殿,結果看見了……”她似乎又覺得不合適宜,將後半句嚥了回去。
“看見什麼?這兒沒外人,你說啊!”眾人都推搡著她,急急地逼問。
嵐兮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壓低嗓音道:“我,看見了殿裡有兩個影子,第二天她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啊——”眾人大驚,都顫顫捂住嘴巴,眼底透著不敢置信地惶恐。荇柔抓住她的肩膀問:“你為什麼不早說?”嵐兮哽咽道:“我哪裡敢說,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這宮裡行差踏錯一步都會掉腦袋,何況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完了,我看一定是公主得罪哪位主子,才有人想置含章殿為死地,她自己闖的禍,卻叫咱們做替死鬼,先一個細柳,下一個又輪到誰?”
初夏午後的光隔著窗紗漏進來,散了一地的寂寥。柔密繾綣的重重羅帷之後,取而代之的是淡青色的人影,挺括而冰冷。宮女們哭累了,蜷縮著抱成一團,絕望地盯著跌落的香灰。
就在香燃到不足一指長的時候,殿門無聲開了。君羽剛邁過殿檻,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發生什麼事了?”
“公主——”梳雙繯的小丫頭第一個撲過去,合臂抱住她的腿哭:“今日晌午,陛下來含章殿巡視,見您不在龍顏大怒,下旨一炷香之內您再不回來,便將我們全部處死。”
君羽瞬間愣住,回來的路上她就有種預感,果真還確實不妙。她轉身詢問:“蕪菁這到底怎麼回事?”
荇柔搶白道:“公主還是別問了,先去明堂要緊,陛下在那裡召見你。”
明堂龕位上供著尊鎏金古佛,紫檀作盤,高高懸在殿中央。佛像結跏趺坐,左手橫置雙膝上,結定印,右手置右膝上,掌心向內,手指指地是一尊成道像。香爐裡嫋嫋青煙從佛前飄過,在這大殿裡氤氳釋化。堂下的孝武帝雙膝打盤,合目坐在蒲團上,手裡的瑪瑙串珠一顆顆捻過,化做唇間的無聲誦吟。
待他把經文誦完,才緩緩睜開眼,悠然問:“說,什麼事兒?”一旁伺立的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