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點頭,微笑道:“等你們班師回朝,就請陛下親自為你們住持婚儀,也圓了哀家的一樁心事。”
桓玄大喜過望,低頭抱拳說:“臣,多謝太后成全,誓死不辱使命。”
君羽張了張唇,喉嚨裡像有什麼堵著,卻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太后看出她表情牽強,故意冷笑著問:“公主,你對哀家的決定有什麼成見嗎?”
“兒臣不敢。”君羽立刻垂下頭說。
太后從鼻裡哼了聲,珠簾後的臉色僵若寒霜,冷冰冰道:“時候也不早了,陛下有旨請公主與桓駙馬上路。”
無奈之下,君羽只好叩頭謝恩。內侍宦官將聖旨呈到她眼前,所有人都屏氣等待,她卻一直猶豫著不接。
“公主,接旨呀!”太監幹舉著托盤,頭上直冒冷汗。
君羽鄭重地磕頭,正視著簾幕後的人說:“太后,兒臣在走之前,想請您查清一樁案子,否則我是不會接聖旨的。”
“哦,你這是在威脅哀家?”珠簾的聲音已隱含了怒意。
“不敢,兒臣人微言輕,只想替天下人討一個公道。而且這樁案子,也與太后您有關。”
太后高揚起眉梢,示意她繼續說。君羽用餘光瞥了一眼身後,緩緩道:“想必您還記得,去年九月先帝在帝辰殿夢魘身亡。我懷疑,事情並非這麼簡單,而是被人蓄意謀害而死!”
話音一出,滿朝百官譁然迭起,眾人面面相覷,相互竊竊私論。會稽王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的背影。反倒是司馬元顯表情輕鬆,抱著雙肘,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太后的臉色越發難看,開口問她:“無憑無據,讓哀家怎麼能信服你?”
君羽不疾不徐地從袖裡掏出一本冊子,舉在手裡說:“這本就是先皇的起居錄,上面記載了他生前的一舉一動,至於詳細的程度,不用我說大家也都清楚。”
“你何以證明,這本起居錄就是真的?”
“尚書檯歷來掌管此事,您若不信,可以問尚書閣的蕭大人。”君羽目光一瞬,隊伍裡的蕭以軒立刻站出來,尷尬地說:“回太后,這本冊子確實是臣拿給公主的。”
“你好大的膽子!”太后拍案而起,厲聲喝道,“沒有陛下的聖旨,你居然敢擅自挪動國庫密檔,來人,把他拖下去……”
“慢著!”君羽擋在蕭以軒前面說,“此事皆因我而起,跟蕭大人無關,等查清了案子,我自願甘受處罰。”
其他大臣也出來紛紛勸柬,太后無奈只好揮了揮手,示意侍衛撤下。
君羽繼續說:“這本起居錄雖然是真的,卻有問題。在最後一頁上,有明顯修改的筆觸,也就是說上面的記錄是假的。事發當日,陛下曾招我去帝辰殿,後來我殿外遇見了張貴人,不到半個時辰父皇就暴斃了。但有一點想不通的是,起居錄上寫著侍寢的人卻是胡貴嬪,而且上面的字跡明顯有人改過。不久張貴人在式乾殿自盡,如果不是畏罪,她什麼要死?”
“你的意思,先帝是張貴人殺的?她有什麼理由這麼做?”
“太后明鑑,您曾問我去梅花山幹什麼?其實,我撒了謊。張貴人自殺後,屍體被運出宮,所送的地方就是梅花山。我跟蹤馬車一直到山上,居然看到張貴人好好的活著,其實她沒有死,只是服了道士孫泰所給的假死藥,以便金蟬脫殼。”
太后皺眉道:“哀家憑什麼相信,你所說都是真的?”
“我說的不可信,但是有人說的,您就不能不信。”君羽微微一笑,拍拍手說,“你們倆出來吧!”
眾人詫異地扭過頭,從大殿外瑟瑟縮縮排來兩個女子,正是細竹和蕪菁。司馬元顯猛地揚高眉毛,眼中泛著兇狠的光,直直地盯著她們。
“她們是何人?”太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