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怎不見你談起婚事?做人不能忘本,我現在能恢復正常,這全是長安一點一滴的努力換來的。我既然娶了長安,便不會離婚的。我懂你的好意,但我並不想接受,”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和父親還是不願接受有一個平凡的兒媳,如果你在外人面前還嫌臉上無光,那我以後會盡量少帶她回來,儘量讓她隱在我背後,不在外面出現。”
他轉身步出書房,“媽,以後希望你少操心我的婚事,多關心—下父親的身體。”
說完,唐沂泱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邁向他和長安的臥室。
要什麼樣子的妻子、要擁有什麼樣子的女人,是他自己的事,別人無權過問,也不能過問!
春風,夏雨,秋霜,冬雪。
四季輪替,一天又一天,一年復一年。
就如同作了一場長長的夢,轉眼,長安嫁給唐沂泱已六年了。
六個春秋,好似彈指之間,尚未來得及去留住些什麼,尚未去抓住一絲記憶,便匆匆地過去了,沒有一刻的稍滯。
六年啊!似乎除了年齡的漸長,其他的還是原來的樣子。
他依舊愛極了她的笑語,愛極了她清靈靈的笑;他依舊寵著她、憐著她、霸著她,不准她一人獨自外出、不准她多吃零食,霸道地主宰著她的一切。
而她,還是那個愛他的長安。
會笑、會鬧、會鬥氣、會懶散地躺在家中,無所事事、會心安理得地吃著他煮的飯,享受他的寵憐,偎在他臂彎唸書給他聽、會一個活潑俏皮的小女人會有的一切行為。
他眼裡的長安,還是那個谷長安。
但,她眼中的谷長安,卻多了一些陌生,多了一些她自己也不瞭解的東西。
她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怔怔發呆、會在他的背後悄悄嘆息、會在無緣無故中打碎了杯盤、會在睡夢中驚醒,再也睡不著。
她也很忙啊!忙著打掃屋子、整理衣物;忙著和他熱線聊天,亂聊一通;忙著畫圖紙、裁布,製作她喜歡的布娃娃;忙著應對他無時無刻的霸道行徑;忙著不讓自己得閒。
但,卻總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恐慌、空虛佔據了她心裡的所有空間。
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安靜、越來越……她也不知她怎麼了。
“姐,多出來走一走嘛,不要老悶在屋子裡。”
小弟小安每次打電話給她,總笑著說她:“你該學一學治安,她小時候可比你安靜溫柔一百倍,可現在呢?每分每秒都不停地蹦來眺去,連有了小寶寶,還是鬧得讓二姐夫頭疼!”
是呀,以前的那個谷長安從沒有一刻靜下來的時候,只要得閒,總在不停地跑,從東到西、由南向北,只要她想去的地方,她總會想盡方法去上一次。
而今,她卻成了窩在巢中的小雞,不想到外面移動一公分。
“姐,你嫁了一位好老公,大姐夫那麼寵你,你多要求一下,讓他陪你多一些時間,夫妻兩個,要時時刻刻綁在一起才有情趣可言。”
大弟久安一為人夫,便開始對夫妻生活情趣有了莫大的感想。
“大姐,你回孃家來住,看大姐夫是不是還照樣愛你?”
妹妹治安常常透過電話,向她傳授馴夫之道,教她一些令丈夫氣得跳腳的招數。
“夫妻兩個,總是濃情蜜意也不好,該吵的時候還要吵,該鬧的時候還是要鬧,距離產生美感,巖總是一刻一秒也不分開,總是愛來戀去,你遲早會倦、會煩、會窒息的。”
是啊,她和他,六年了,還如新婚燕爾般,甜甜蜜蜜的不知羨煞多少夫妻,但快樂的背後,她卻越來越覺得無法呼吸。
甘甜嘗多了,反而懷念起水的清淡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