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李二老慌了。自從修出元嬰,他倆就沒這樣著慌過。元嬰等於被廢了,靈氣也調動不起來,任何法術都不能使用。現在他倆就是廢人一個。
然而讓柳李二老更著慌的事接著來了。兩人開始打嗝。不僅打嗝,還加放屁。
是聽說過,張秋生有這麼一招歪著。當時認為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一點沒往心裡去。哪知道雕蟲小技這麼厲害?
嗝打得人幾乎要往起蹦。二老要極力保持身體的穩定平衡,否則飛劍會因震動而傷及元嬰。
二老試圖化解,結果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關鍵在於一切真氣、靈氣都無法調動。
柳李二老只能像小學生聽課一樣端端正正地坐著,忍受著一會兒放屁一會兒打嗝的折騰。
倆老頭相互望望,對方都是腦後倒插著一柄長劍,就像綁赴刑場即將斬首的死囚。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也必定是這樣。
還有人比我們慘麼,我還能更慘點麼?二老恨不得以頭嗆地,明知張秋生這小子是第一大禍害,我怎麼糊里糊塗地招惹他呢?
可是,但是,可但是,還不能以頭嗆地,碰著飛劍可不是鬧著玩的。
張秋生你這壞小子,啊,打架就好好打,啊,你哪來的許多怪明堂呢?
柳李二老痛苦、懊惱、自怨自艾地熬過一天一夜十二個時辰。結界無人維持而自解。
此時正是大中午,烈日高照酷暑難當。柳李二老知道他們不能亂跑,否則會被人當作逃跑的死刑犯。兩人摸到一個廢棄的豬圈後,挨著牆壁坐下等天黑。
要是往常,隨手掐個隱身訣,去哪兒都是大搖大擺。今天卻像小偷一樣躲在這沒人注意的犄角旮旯。
二老也不知多少年沒淌過汗,現在卻是汗如雨下。大熱天,背風的犄角旮旯,不出汗也是個怪。
出汗就出汗吧,蚊蟲還叮咬。豬圈背後是什麼古里古怪的蟲蟲都有。蟲蟲們難得遇上這麼兩個大活人,又是一身的汗味,還一動不動,那還不都爭先恐後地上來叮咬?
柳李二老苦熬活受,期盼著天快點黑。可是,現在是夏天,夏至剛剛過去沒多久,天黑得很晚。一直到晚上七點半多,天才完全黑下來。
二老脫下道袍將飛劍連同腦袋一起包起來,只留眼睛在外。從城南的田野裡繞到城東。麒林市雖然不大,但要從西繞到東路也不短。二老也沒辦法,他們不敢從城裡直接走。
不能使用任何法術,不能使用任何武術,又怕稍有震動而使飛劍傷及元嬰,他們現在走路的速度比普通人還慢。到城東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兩人在城東分手。柳莫言去吳痕兄妹那兒,李水根去李秀英兄妹那兒。
吳煙開的門。看著眼前的人不知怎麼回事。這人太古怪了,腦袋上包著黃色的大褂,打著赤膊,下面是黑身白腰的緬襠大褲衩,腳上是白色的布襪黑色的千層底布鞋。赤著膊的身上佈滿了紅色的包包。
這人見門開了就往院裡跑。吳煙藝高人膽大,也沒阻止,眼睜睜地看著這人一直進了小樓。
吳煙將院門關好,再慢慢回到屋子裡時一下驚呆了。回頭看看哥哥,吳痕也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地望著此人。
吳煙深深地喘了一大口氣,問道:“老,老祖宗,你怎麼,怎麼弄得這麼慘?”
這個,這個,呃,呃,那個,呃,撲——。不用說了,吳煙屏住呼吸,問道:“你被張秋生禍害了?”
呃,啊對,撲——。柳莫言做了個深呼吸,終於說出一句比較完整的話:“張秋生,還有他姐姐,壞,壞到家了。”
吳煙與哥哥繞到老祖宗背後,看著後腦勺上冒出半截的飛劍。兄妹倆仔細研究也弄不明白,這飛劍咋就這麼上不上,下不下,進不進,出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