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差不多湊到一塊去的葉予期和葉琢,那沉寂已久的臉上,也露出些許笑容來。
半個時辰後廚房四人做好了菜,擺了滿滿一桌,全家熱熱鬧鬧地吃了午飯。
關氏見兩個丫頭很勤快地收拾碗筷,倒也不去爭搶,拉著葉琢的手道:“琢兒啊。一會兒我跟你伯母上街去,給你們買一些新棉被和傢什,把那西廂房給你佈置出來。你是跟我們一塊兒去,還是留在家裡?”
葉琢還沒開口說話,葉予期就道:“你別拉著琢兒上街。過繼這麼大的事,還得讓她到鄭家去跟她母親說一聲。”又對葉琢道。“如果你母親沒意見。我晚上就去二房一趟,約你叔祖父明兒到衙門,把你的戶籍辦理一下。還得再發些帖子,請親戚來吃一頓酒。把你過繼的事情跟他們說一說。”
“還是老頭子想得周到,就這麼辦。”關氏爽利地一拍手,然後從懷裡掏出幾十文錢。塞給葉琢,“一會兒去鄭家,僱馬車去。別捨不得花錢。”
葉琢拿著這幾十文錢,眼睛發酸,卻也不推辭,向關氏道了謝,又跟葉予期道了辛苦,留秋菊在家幫關氏收拾屋子,便帶著秋月出了門。到巷口僱了一輛馬車,直奔鄭家。
“咦。姑娘,您看,那不是太太屋裡的丫鬟倩兒嗎?”一直坐在視窗的秋月忽然驚呼道。
葉琢轉過頭,往窗外一看,果然看到龔氏從龔府帶過來的粗使丫鬟倩兒,手裡拿著一個包袱,在街口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便轉身進了一家當鋪。
她微一沉吟,對車伕叫道:“停車。”
“籲”地一聲,車伕將馬車停了下來。
葉琢遞了十文錢過去,指了指當鋪:“剛才那進去的是我家丫頭,我懷疑她偷了我家的東西來當,你替我進去看一看,她當的是什麼東西。這十文錢是給你買酒喝的。”
葉琢僱馬車,也不過是五文錢。就這下車去看一眼,就能白得十文錢,車伕自然很高興。接過銅錢道了謝,便跳下車直往當鋪裡走去。
不一會兒,那丫鬟從當鋪裡走了出來,上了停在當鋪前面的一輛馬車。而葉琢的車伕隨後也跟了出來,走過來上了車,道:“她當的是一對金蓮子福壽壺,死當,當了一百兩銀票。”
“金蓮子福壽壺?還死當?”葉琢重複了一句,隨即皺起了眉頭。
這金蓮子福壽壺,上次她去馨寧院敬茶時就看見擺在廳堂上。這種壺,一般是富貴人家用來送給孕婦的吉祥之物。它最貴重的地方不是它的金身,而是鑲在蓮心的那幾顆珠子。就算葉家的這對壺子鑲的珠子不大,也絕不止一百兩銀子。
把吉祥之物拿出來典當,得的錢還遠遠低於物品本身。這龔氏難道就缺錢到了這個地步?她現在懷著身孕,就算說要吃天上的龍肉,葉家明都會想辦法弄給她吃。帶來的一眾奴僕,也都是葉家包吃住工錢,她有什麼大的用錢處,要把這個東西低價當掉?
將龔氏進葉府後的所作所為想了一遍,葉琢總覺得這女人很奇怪,根本不像是安心嫁到葉府來好好過日子的樣子。不過此時她已過繼,葉家二房的一干人等均與她無關,想了一會兒見差不多到了鄭家,便把這事丟開了不再理會。
兩人下了車,拍了拍門。劉氏聞聲來開門,一見葉琢便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哎喲,是琢兒呀?聽說你跟謝家訂了親?以後可就是大戶人家的少奶奶了,可得關照關照你親孃舅家呀。”
葉琢來此,便是要把這段時間的變故跟鄭氏及鄭家人說清楚。當下也不隱瞞,一面往裡走,一面笑道:“舅母,謝家去合八字,說八字不合,那親事退了。”
“什麼?”劉氏眼睛瞪得老大,“八字不合?退了?”見葉琢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的臉色頓時變了變,好一會兒才道,“我還說,等你成了謝家少奶奶,就幫我家方姿說一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