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覺得安全和……安心。孫韶撓了撓下巴,為自己的想法發窘,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正甩著腦袋呢,易輝若有所覺地一回頭,將他的傻相盡收眼底,易輝眼中不經意飄過一抹笑,很順手地就搙了一把孫韶的腦袋,&ldo;腦補什麼呢?&rdo;
孫韶囧囧地看了易輝一眼,理了理頭髮,滿臉怨念,雖然頂著個嫩臉,但內裡終究不是個娃了‐‐您怎麼就搙得那麼順手呢?!
孫韶這一作態,易輝更覺有了意趣‐‐倒是難得帶了點少年人的感覺。
幾次接觸下來,易輝起先也只覺得孫韶很多地方都很難得,不滿二十的年紀,看樣子,也不少衣缺吃,還喜歡玩音樂,多了,易輝不敢說,但是就他冷眼看了這麼些年,就是包括範旭陽在內的,也少有孫韶這樣的。
年紀不大,正是意氣風發,刺骨泠泠的年紀,別看範旭陽現在也跟泥鰍一樣,油滑得成了精,但也都是從跌跌撞撞走過來的。現在有多精,當初就跌得有多重。
可孫韶確實是這裡面的例外。
第一次見他時,實在是源於他點的那碗糙頭青絲面,他給做了,轉到外面就看到他紅著眼眶在吃那碗麵,當時他眼底奔湧的東西,很讓他熟悉,幾年前,或者更久以前,他知道,自己身上也有過這種東西,悲憤無力卻又重新凝聚了些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
當時,易輝心裡便像被磨平了頭的針戳了一下,不痛不流血,卻別有一種異樣微妙的感覺,但再見到孫韶時,那些東西好像就消失了,或者說,被完整地收斂到身體的骨骼裡去了。
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孫韶是個不驕縱,不漏鋒芒,明淨,豁達。一雙眼,總是漆黑黑的濕漉漉地看人,好像什麼都看明白了似的,但卻沒有那種看透的清冷,還是整天高高興興的,臉上帶著笑,容易滿足於很微小的一些事。
其他的不敢多說,從他舍了那些他&ldo;苦心&rdo;研發的菜式,只一味捧場他的家常菜色,吃上一口,就滿足地眯眼的神情,確實能看出一二。
看著這樣的孫韶,易輝也覺得給他做些食物投餵一把,就是很順手的事情。
他也知道店裡前後那些人在後面都編排著什麼,無非就是伯牙子期和知音那些,易輝倒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多想的。
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這個挺乖的青年,是真心的喜歡並享受他做出來的食物的,每每看他吃飯那種專注和滿足的樣子,易輝心裡倒是有一種難得的平靜。
這麼一想,好像其他什麼也沒那麼重要了,人活著,也不是什麼都得追求個二五六的。隨後幾天,店裡也看不到孫韶了,易輝逛後廚的時候,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孫韶一邊咬著面吃得滿嘴油光一邊抱怨的事情,鬼使神差的,他就走到後廚摸了食材和鍋子做了幾樣小菜,自己吃完不說,還每樣都下意識地留了點,最後想想,做也做了,便包了起來,讓人送了過去。
隨後再送第二次,好像就更容易了些,連心裡的坎不坎的好像都沒了,很順手地就寫了條子託了人,讓一定送過去。
昨晚他在電視上那一唱,一瞬間倒確實有點抹了塵埃,露出珠芒的感覺,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在孫韶低垂著的眼豁然睜開,並被攝像機捕捉到的瞬間,迎著舞臺上的燈光,熠熠奪目時,坐在電視機前的易輝,手中捏著的菸蒂被無意識地揉成了癟癟的形狀。
之後,他借著去後面抽菸,避開了一會,對著手裡的煙發了會呆,也摸不清自己想了些什麼的時候,就聽到前面阿金說孫韶出意外了,是不是被誰誰給潛規則掉了,一場地區賽初賽,唱得頂好的也就那兩三個,其中一個還立馬唱完就出意外,誰知道裡面鬧什麼麼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