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朗卻笑不出來。理沙子也面無表情地離開了客廳。
“我只確定一件事。”聽到哲朗說,美月抬起頭來。他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然後說道:“日浦的先生沒有提出離婚申請書。”
5
哲朗從西日暮裡換千代田線,在松戶下車。車站前流行大樓與百貨公司櫛比鱗次。因為星期六的緣故,街頭擠滿了年輕人和全家出遊的人。百貨公司前擺設了一棵巨大的聖誕樹。哲朗看到眼前的景象,再度感到年關將近。最近的事情千頭萬緒,麻痺了他對時間的感覺。
穿過兩條大街,就到了住宅區。他從大衣口袋中拿出字條,邊比對門派邊走。字條是美月寫給他的。
廣川幸夫在當地的信用金庫工作,今年四十三歲,擔任副分店長的職務。
哲朗問到他是怎樣的一個人,美月劈頭就說:“總之,他是個工作狂。做事認真,一板一眼。我想他就是為人正直才能當上副分店長。客人對他的評價也不錯。”
美月補上一句:“他應該不能算是居家男人吧。”
“他每天晚歸,只是回家睡覺,我經常一個星期和他說不到幾句話。不過這也是好事。要是他成天纏著我不放就完了。幸好他那方面的需求也不強。”
兩人似乎在長男出生之後,就完全過著無性生活。美月原本就討厭房事,幸夫似乎也不再對她表示興趣。
“和我這種人結婚,他真的很可憐。”美月感慨地說。
美月之前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的家,是一棟兩層樓的西式建築。庭院四周圍著樹籬。停車場裡停著一部本田的ODYSSEY。這棟房子是由大型建築商所蓋的組合式預製屋。美月說建地面積約五十坪,三年前買下的,她的丈夫申請了三十年的貸款。
哲朗按下門牌下方的對講機按鈕,等了一會兒,但是無人應門,他咂咂嘴。他心想最好別給對方時間思考,所以沒有告訴他今天來訪。為了慎重起見,哲朗又按了一次門鈴,結果還是一樣。
正當他想改天再來,打算離開時,他的眼角餘光瞄到有東西正在門的內側移動。他將身體微微前傾,看了右側的庭院一眼,鋪植得滿滿的草坪都枯萎了,呈淡咖啡色。
草坪上站著一個男孩。他長得眉清目秀,臉圓圓的,但下巴很窄,劉海整齊地垂在眉毛上方。上下成套的乳白色運動服似乎稍嫌大了些,上衣是連帽式的。
哲朗確信他就是美月的兒子,鳳眼和美月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好。”哲朗試著向他問好。
然而,男孩的身體卻顫抖了一下。他旋即開啟落地窗,走進看似是客廳的房間。哲朗看見他從內側鎖上了月牙鎖。
或許是大人教他,如果有陌生人和你講話就要逃走。哲朗認為,無論如何還是在這裡等比較好。他父親應該不會放那麼小的孩子一個人在家吧。
男孩在落地窗內狐疑地看著哲朗。視線一和哲朗對上,馬上就躲在窗簾後面。
哲朗想起了美月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結婚生子,或許我也能有所改變。
哲朗實在無法想象,美月是以怎樣的心情扮演母親的角色,這種事就算想破頭了也沒有意義。問題是她如何養育孩子。
哲朗看見一名男子從馬路對面走過來。那人中等身材,身穿一件米色大衣,右手好像拿著行動電話,邊走邊說。
哲朗離開大門幾步。男子靠近,哲朗聽見了他的聲音。
“哎呀,所以我不是說過了全部交給你嗎?我說了,至少會把老主顧交給你,看你意下如何呀。至於怎樣才算是老主顧,就要看個人的判斷了吧。”男子的聲音很大。哲朗確定和那通電話中的聲音是同一個人。
果然不出所料,男子在廣川家門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