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毒藥就在眼前。
機械製作工廠也從事金屬加工,有時會用氰酸鉀冶金或鍍金。不過,使用的機率應該並不高,因為那已經是一種舊技術了。
如此寶物就在眼前,我的身體頓時動彈不得。過了好一陣子,我才察覺自己將要抵擋不了眼前的誘惑。我的良心發出警訊,要我速速離去。
然而,警訊卻越來越弱,繼而消失。我從倉庫裡找來一個塑膠袋,將樹脂粉末裝進去,再將氰酸鉀的瓶子從櫃子裡拿出來,小心翼翼地開啟蓋子。裡面裝的白色結晶略為結塊,瓶中還有一支細長的湯匙。
我知道氰酸鉀屬於強鹼,面板只要一碰到就可能引起發炎,所以我小心地不碰到手,挖了三匙左右的白色結晶到塑膠袋裡。我將袋中的空氣完全擠出,用橡皮筋綁住袋口,氰酸鉀一旦接觸空氣,就會變成碳酸鉀。
我將塑膠袋放進口袋中,若無其事似地離開倉庫。經過倉管人員面前時,我還故作平靜地向他打了聲招呼。倉管人員依舊低著頭回應我。從他的表情看來,他怎樣也想不到菜鳥作業員居然會帶走惡魔的毒藥。
我將氰酸鉀藏在宿舍桌子的抽屜裡。雖然我很怕同寢室的小衫會擅自觸碰,不過和他交往一陣子之後,我很清楚,這個好相處的小混混不是那種會隨便開別人抽屜的人。
拿到氰酸鉀,使得沉睡在我心中的殺人念頭再度甦醒。總有一天我要用上一用。吃下它的人會怎麼樣呢?會怎麼死去呢?會想小說中常見的情節一樣,吐血而死嗎?杏仁味究竟是怎麼樣的氣味呢?
我就跟拿到手槍的人一樣,陷入了一種自以為變強了的錯覺——要是有哪個討厭的傢伙,儘管讓他吃下這個毒死他。
我想起了中學時代的事。拿到昇貢的我,曾警告欺負我的同學,我可以用昇貢毒死任何人,因此得以從卑劣的霸凌行為中逃脫。我認為,在大人的世界中,這樣的做法一樣有效。好比說,藤田就是個好目標。他仍然不斷使用陰險手段捉弄我,要是我告訴他我手上握有秘密武器的話,不知道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然而,我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我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有氰酸鉀。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我的腦海中浮現了倉持的身影。
“哎喲,有沒有辦法能更快存到錢啊。像現在這樣,就連結婚戒指也買不起。”
藤田在休息時間一面跟死黨玩牌,一面抱怨。我冷冷地望著他。要不是我計劃殺倉持的話,說不定你早成了我的實驗白老鼠!我的目光中隱含著這樣的想法。
所謂的結婚戒指,是指他計劃結婚。物件是在隔壁組工作的一個女性作業員。我很意外,沒想到像那樣卑劣的男人也找得到結婚物件。不過大家都知道,那個女性作業員經常一覺得工作太累就會用生理期為藉口翹班。或許他們算是物以類聚吧。
就這樣到了年底。我沒有其他地方好去,只好一個人留在單身宿舍裡過年。小衫回家之後,房間顯得寬敞許多,住起來很舒服。
年假結束後過了兩、三天,松戶的姑姑家寄來了一個大信封,裡面是賀年卡,其中夾雜好幾封從之前公寓轉寄來的卡片,幾乎都是高工朋友寄來的。
當我拿起其中一張時突然渾身發熱。寄件人是倉持修。在新年快樂與舞龍舞獅的插畫中間,寫著以下的文字:
你現在在做什麼?大學生?還是社會人士?我有好康的事要告訴你,見個面吧。請和我聯絡。要是不和我見面的話,你一定會後悔唷。就這樣啦。
他的地址改成了練馬。賀年卡上還寫著電話號碼,看來想見面不是場面話。
我想,這大概是上天賜予我的良機吧。既然對方說想見我,我去找他就完全不用擔心他會起疑心了。某個星期六,我總算打了通電話給他。他在家裡,一聽到我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