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恐怕都沒有。
竹塌重新抬起,往偏院行去,墨問高高在上地看著夜色中的一切,沉靜的黑眸忽然變得寒波生煙般冷凝——連個緩衝的時機都不給,接二連三地來了這些甩不掉的麻煩。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何況九箭之仇未報,若不是有韓曄在場,他也無需做這等柔弱姿態。
但,韓曄果然夠鎮定,百里落對他這個病秧子出言惡毒,韓曄無動於衷地看著,絲毫不阻止,完全是一副旁觀者的姿態,然而,他的每一個眼神卻又帶著探究,像要將眼前所見一一洞穿。不過,韓曄這份沉著自若的鎮定只在傻瓜對他大吼時有瞬間的失衡,他撲進傻瓜懷中時,自發絲的縫隙裡看到韓曄眼中閃過濃濃的殺意。
你死我活的戰役一早便拉響,從四月十五校場上的皇家蹴鞠賽開始,自護城河畔萬箭穿心的劫殺案開始,一筆筆的賬目清晰明瞭,誰都別想置身事外。那個長舌婦實在礙眼的很,總有一天,要把她的舌頭給割下來——
傻瓜,你傻便罷了,由我來動手。
……
沒有在左相府吃席,百里落片刻不曾停留,頂著臉頰的疼痛回了晉陽王府,韓曄自然也不會單獨留下。
晉陽王府的花園內,所有伺候的下人都退開了,百里落憤怒地收住步子,轉身瞪著韓曄質問道:“妻子被人扇了耳光,你這個做夫君的無動於衷,是什麼意思?!她可以為了她的夫君打我,你為什麼不能為了你的妻子教訓她?!”
韓曄的一雙星眸平靜地注視著她,開口聽不出喜怒:“你若不去招惹那個病秧子,也不會有這些事。”
聽罷,百里落火了,冷笑著咄咄逼人道:“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我的錯?我說的那些話有什麼錯?!他本來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了,還一刻都不肯消停,讓人抬著也要去湊熱鬧,我不過是告訴他,別先把自己折騰死了,後面可有太多的人等著接替他的位置,想要做這大興國的第一駙馬,呵,難道不是麼?”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目光一刻都不曾離開韓曄的臉,滿含嘲諷地探究著。
韓曄仍舊面無表情,也不接她的話茬,只是淡淡道:“逞口舌之快會舒服些麼,請太醫來瞧瞧才是正經。明日端陽夜宴,你這副樣子恐怕去不得。”
他說完便不再看她,徑自擦過百里落的身邊往書房走去。
“韓曄!”百里落徹底被激怒,在韓曄身後叫了他的名字。
然而,韓曄的腳步不曾有一絲停頓,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就是眾人眼中體貼入微的好夫君!夏夜燥熱,他仍舊不溫不火,他就是有本事吊著她,有本事將她一個人撂在一邊,成親兩個月,她從未見過韓曄有生氣的時候,他所發的最大的脾氣不過是在法華寺的菩提樹下與司徒赫大打出手。
但,真真欲蓋彌彰,他一個手指頭都不曾碰過百里婧,既然都已經反目,還留著那些藕斷絲連的情分做什麼?!
百里落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今日這兩巴掌她生生地受了,與數月前那一劍之仇一起,永生不忘!下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若這兩巴掌當著他的面打在百里婧的臉上,他韓曄是不是也能無動於衷事不關己?!
走著瞧,這一天,不會遠了!等她找出鹿臺山的秘密,等她撕破韓曄那張虛偽的臉!
百里落剛回到只有她一個人的臥房,侍女春翠進來,見她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稟報道:“公主,水已經準備好了,您去洗浴吧。冰塊也都備好了,春翠替您敷一敷臉……”
“多事!滾出去!”一聽到敷臉,百里落隨手抄起桌子上的杯盞就砸了過去,門口處頓時碎了一地的鋒利瓷片。
“是!是!奴婢該死!”侍女春翠慌慌張張後退,將臥房的門帶上了。
臥房頓時空蕩蕩,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