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楊嶼鹿用拇指暈開盛元意嘴角的酒漬,“把手舉高,我要脫裙子了。”
心裡默唸又不是沒見過,盛元意臉卻更紅了。
“頭髮要洗嗎?”楊嶼鹿當沒看見,語氣越發柔軟。
“不,我才洗過。”盛元意搖頭。
被楊嶼鹿放進浴缸裡泡著時,盛元意垂眼瞥見他那老大一個鼓包,又看他神色自若,心想還算這傢伙懂規矩。
水的溫度正合適,盛元意吹起泡泡,任由楊嶼鹿擺弄,完全沒有自己動手的自覺。
“再按一會就起來。”楊嶼鹿倒了一小瓶精油攪勻,拉過盛元意的手臂按著。“你喝了酒不適合久泡。”
盛元意正渾身舒坦著,加上酒勁起來了,楊嶼鹿的話聽了當沒聽到,“給我吃手槍腿。”
“還沒送上來,吃熱狗?”楊嶼鹿巴不得盛元意對他嬌氣,哄著她說:“AI做的,放了乳酪芝士和辣椒醬。”
“那嚐嚐。”盛元意覺得這是給楊嶼鹿的機會,頤指氣使得理所當然,要是這會盛芷或盛母在,還會斥她兩句教她收斂點。
楊嶼鹿給她支了個浴缸架,讓她靠著自己吃。“腿抬起來,按按腿。”
盛元意依言照做,看楊嶼鹿慢慢給她白嫩嫩的腿推拿,感覺自己像只待宰的豬。
楊嶼鹿按摩技術還不錯,學過一兩手給盛元意解乏。按著按著聽不見咀嚼聲了,側頭一看,那人靠著浴缸邊睡著了。
他把盛元意輕輕抱出來,擰了乾淨浴巾給她清理一遍,才給人從頭到尾烘乾,放到床上。
顯然盛元意是累狠了,便是電視聲音和放水的聲音都沒有弄醒她。
*
黑夜如墨,深深沉沉,夜色像可怕又粘稠的液體把盛元意包裹住。
盛元意驟然睜開眼。
對上另一雙血瞳。
盛元意感覺氣緊了幾分,忽而又平靜下來。
與寂然的環境相比,和鬼物面對面反而更能讓盛元意接受,已知的詭異遠比無邊的、未知盡頭的壓抑強。
“我在等你。”那雙血瞳的主人對盛元意說。
盛元意動彈不了,她看向窗外,漆黑一片。
那黑色似沙漠海的凝滯,又似灰屑粘人,由外向內擴散。
“我在等你。”它對盛元意強調。
如果條件允許,盛元意會朝它豎起中指,並說:“等你麻痺。”
似乎察覺到了當事人的不配合,黑色從盛元意的腳踝蔓延向上,直至堵住她的口鼻。
“我在等你。”
直至盛元意呼吸不過來,掙扎撲騰起來,它才帶著夜色離去。
……
盛元意猛的坐起來,扭頭看了看四周。
整個房間被楊嶼鹿調成睡眠模式,只有床下燈帶暖暖的發著光。窗外月亮高懸,海浪聲被人群鬨鬧聲掩蓋,盛元意看到樓下的狂歡還在繼續,現在是凌晨2點。
視線繞了一圈,沒見到楊嶼鹿,卻聽見門口傳來的談話聲,似是怕吵到人,說話人的聲音壓得很低。
但盛元意依舊聽出來了,那是楊嶼鹿的聲音。
他在說:“再鬧我就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