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房門沒鎖就走了,她怕顧森回來敲門沒人給他開門。
入夜,小區裡夜深人靜,這裡快拆遷了,幾乎所有人都要搬走了,他們都在等拆遷費。
隨著破舊單元樓最後一家室內的燈被熄滅,一個挺拔的身影進了小區,往暗黑的樓層走去。
他穿著白色的t恤,淺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
他的頭髮長了一些,神色冷了些,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推開了虛掩的門。
他手裡拿著一封信,踩上樓梯,向著五樓走去。
他到了五樓,轉過角落,到了破舊的門扉前,將自己寫的信塞到門縫裡,可是門突然開了,他向著裡面看去,發現裡面空無一物。
他輕輕地走進去,發現他寫給寧希的信都不見了,但是正中間一張破舊的木桌上,放著一個信封。
沒有署名,沒有地址,也沒有郵票。
他拿起來,將裡面的信拿出來。
驚喜地發現是寧希給他寫的回信,他看著上面整潔的字跡,眼鏡下的一雙深邃的眼眸有了笑意。
寧希給他回信了。
她說,想他了,他也想寧希。
他抱著寧希給他的回信坐在空無一物的老房子裡,看著外面無盡的月色。
雙眸平靜,卻又像隱藏著什麼情緒,他似乎想起來一點事情。
關於自己的,關於寧希的。
他收到了回信,心裡很開心,他將自己寫的信又給寧希留下,然後離開。
寧希會來的。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我穿著一身西服,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打了一個該死的人。」
「還有呢?」
「看到了小時候的寧希,她可可愛愛的,拉著我的手。」
「再有?」
「我給寧希寫了好多信,他沒回我。」
「好了,可以了。」
他緩緩地睜開一雙深邃澄澈的雙眸,只覺得陽光有點刺眼。
他慢慢地坐起來,那醫生說:「失憶症正在逐漸好轉,等你記憶全部恢復了,你的人格分裂症也就好了。」
俊秀的少年微微蹙了眉頭,他分不清自己是誰。
「我到底多大?我感覺我28歲,又像18歲,捉摸不定。」
醫生看了看他的身份證:「你,十八歲,你叫顧森,你有多重性人格失憶症。」
少年看了看自己的樣子,神色微冷:「多重性……」
醫生點頭:「你可能擁有兩段不同的記憶,所以才會出現多重人格,等這些記憶能串聯起來,你的病就好了,不要放棄治療。」
少年似懂非懂,點頭。
他想了想,說:「我要上學了,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
醫生說:「恭喜你,金榜題名。」
他就笑:「謝謝。」
寧希又收到顧森的信了,他拿走了自己寫的信,給她留下他寫的信。
她認認真真地給顧森寫了回信。
但是這一天,她寫完回信沒有回家。
林巧英打電話問她去哪裡了,她說在老房子裡,今天不回去了。
林巧英說那邊什麼都沒有了,她在那裡幹什麼。
寧希說:「我在等顧森,他會來找我的。」
林巧英嘆息一聲:「希希,何必呢,等不到就早點回來。」
寧希應著。
父母始終拿她沒辦法啊。
今天的寧希穿著白色的碎花裙,齊腰的長髮披散著,穿著白色的運動鞋。
她深信顧森會來的,她一直在家裡等著。
可是一直等到了深夜,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