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又問:“姑娘佳期定在何日?”
葉連翹也不懂他問得那麼細做什麼,眨了眨眼:“七月初八。”
“唔。”
蘇時煥含笑道:“我與那衛都頭不熟,姑娘的這杯喜酒,我是吃不成了。老薑,莫要忘了備份禮,萬萬不可薄了,只當是咱們相識一場的心意。”
“這個我曉得。”
姜掌櫃忙道:“等備好了,再請四公子過目。”
“好。”
蘇時煥簡短地應當,然後,似有意無意地往門外看了一眼。
這便是,逐客的意思了?
葉連翹猜到他不會太難說話,可心底又覺得,他的反應似乎太過於平淡了,平淡得反而讓人彆扭。
但無論如何,這事兒算是交代完了,她也壓根兒不想在這冷森森的大宅裡多呆,立時站起身。
“去吧。”
蘇時煥朝她和姜掌櫃微微一笑,馬上便有小廝前來,將他二人送了出去。
待得他兩個出了廳,蘇時煥方才抬起眼皮,若有所思地向葉連翹的背影望去。
既然從來沒打算將她留在身邊,那就談不上舍不得,總歸是要有這一天的。
……
將要離開松年堂的事交代清楚,葉連翹心頭像是甩脫了一塊大石。
無論如何,這事兒算是過去了,接下來的時間,她只要給這一年的坐堂生涯漂亮地收個尾,便可安安穩穩地結束這一切。
其實她心裡隱隱地有些期待。
離開了這間藥鋪,意味著往後,無論做什麼,都只能靠自己了。或許衛策會幫她,但那樣的助力,與擁有大靠山的松年堂,畢竟不可同日而語,她很可能需要應對源源不絕的麻煩,但與此同時,無論她從中得到什麼,也都只屬於她一個人。
好吧分點兒給衛策也不是不行,但那得看他怎麼做。
她不止一次在心裡這樣驕傲地想,一面加快速度,打算儘快將手頭的事忙活完。
松年堂門前,出現了奇景。
城裡那麼多大大小小的藥鋪,唯獨這一間,竟是大排長龍,從鋪子大堂裡一直排到街沿,隨著葉連翹在小書房內的診治,或迅速或緩慢地移動。城裡人彷彿一夜之間,都知道了葉連翹將要離開松年堂的事實,想趕在這最後一個月,將自己的容貌上的問題儘可能地解決乾淨。
“我跟你說過了,在敷用這種膏子的同時,也要繼續吃郎中開給你的湯藥,你是記不住,還是當成耳旁風呢?內外結合才能治根治本,你若躲懶,誰也幫不了你!兩天後若還是這樣,你自個兒別來見我得了。”
每日裡上門的人太多,葉連翹難免吃不消,說話時已儘量輕聲軟語,卻仍舊帶了些許火氣,將面前那不聽話的傢伙打發走,耳朵裡聽見元冬高聲喚“下一位”,她便偷偷地吐了口氣,往外面大堂張了張。
出乎意料,卻又彷彿情理之中,姜掌櫃非常看重的那如意香,在松年堂裡賣得極好。頭回她製出來的那百來丸,除開送給薛夫人的二十丸之外,剩下的在三天之內便被搶購一空,來買的不僅有那起深為體味所苦的人,還有不少年輕姑娘和小婦人。
果然,除了冰肌玉骨之外,這周身自帶香氣,也是人的大願望嗎?
等會兒替外頭排著的眾人診治完畢,她好像又去製藥房裡,再忙活一通了。
葉連翹很輕微地嘆了口氣。
製作出來的東西受歡迎,固然令人歡喜,但太過於受歡迎,也是擾人的一件事啊!
趁著下個人還未進來,她轉頭看了平安一眼:“要麼你先去同曹師傅把那如意香要用的藥材討進來吧,咱儘量節省些時間,免得……”
話音未落,她耳朵裡彷彿聽見,外頭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