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這樣久?只怕老早就支撐不住,同她使出撒嬌賣萌的招數來了。
所以到底是蘇青先敗下陣來,道:“早先蘇信被顧家帶走,後來又無緣無故的出來了,何況還是一個不知底細的人救得他。這裡面難道不值得琢磨?”
姬籬笑道:“你是說我是在疑他?”
笑容很燦爛,但蘇青同他到底相處了些時日了,哪裡看不出來他笑容裡面的涼意?但若就因此而止步了,便也不是蘇青了。
何況她原要說的本也不是姬籬現今想到的。
蘇青搖了搖頭。
“你才不會疑他。”
笑容裡帶了點戲謔意。
“以前看你行事為人,還當你已經鍛煉出來鋼筋鐵骨,什麼都不怕了呢。哪知道就這樣一兩句話就能觸動你的死角?”
姬籬曲著指骨揉了揉眉心,“怎地你也學起來廿一的潑皮來了,說話半點分寸不見?”
蘇青道:“近來在屋子裡悶得無聊,要是自己再不找點樂子,可不就太無趣了?”
姬籬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究竟的意思是什麼?”
蘇青道:“若我是你,定然會去查救蘇信出來的那個人是誰。蘇信是個忠厚老實人,也是自然不會背叛你的,但是難免不會有人在他身處困境的時候嚼舌根子。雖說不過是言語,但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生長出來造成的傷害卻比刑罰還要嚴重。何況你也並非蘇信,又安能時時刻刻顧念著他的心緒?”
姬籬道:“所以說和聰明人說話,也好,也不好。好比蘇信,他就絕對不會想到這一層,廿一是就算想到了也會一貫做不知,只有你這樣大膽。”
“我不過是窮極無聊了,所以找些樂子。若是平素,這樣的話我也是不肯說的。沒由來找些不快。若你心性不爽利了,沒準兒還就這事兒記上了呢。”
姬籬便只笑。
“他們一番心意拳拳,盼著你能多休養些時候,少受往北顛簸之苦,偏偏你倒還不領情。”
“該來的終究會來,牽牽扯扯的,多不痛快,還不如早些伸出腦袋去,左右也不過一刀。”
她笑了笑,補充了一句,“何況那刀到底落在誰的脖子上,這還兩說呢。”
姬籬只笑。
“你倒是好歹看清透了。不比原來在盛京裡頭瞻前顧後。早知如此,之前也該製造個機會讓你早日離開盛京那個混沌地,沒準兒還放下的早些。”
蘇青瞪了她一眼,“怎地你竟想起這樣無謂的事情來。這樣的心境也不過是前兩日才思悟明白,這裡面,經歷的事件,遇上的人,看過的文章,自己的心態,都是缺一不可的,哪是能夠就一句遠離京城便概括完全的?”
“不論怎樣,能夠將心性養回來,到底是一件好事情。”
姬籬放下手中的書,“你也說了,這兩日正好是**燦爛的時候,你的身子也養得差不多了,不妨同去郊外走走罷。”
蘇青顯然有些愣,隨即道:“你還真是隨性行事,現在天色都快晏了,去郊外能看見什麼?何況馬上就快晚食的點兒了,你還要帶著這一屋子的人往郊外去?”
“誰說要他們同一路的?也就我們兩人同去走走,晏了便就在農家找處歇下,明日早間回來也是一樣的。”
他立在蘇青面前,同她伸出了手。
神色很堅定。
蘇青抬起頭看著他,同他四目相對,終究還是拗不過姬籬眼中的執著,幅度很輕的點了頭。
她站起身來,撫平襟帶上褶皺,側身從姬籬與椅子間的空隙中緩步走了出來,對姬籬伸出來的手只作視而不見。
舉動再是合乎禮數不過,偏偏僵在身前的手出賣了她。
姬籬當然看見了,前後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