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喔!」
「……傻子,」陳嘯之極力忍耐著即將噴湧而出的刻薄,半點心平氣和都無地說:「你就是個傻子——沈晝葉你他媽不讓我罵你,但你最好記住,我本來是想罵你智障的。」
沈晝葉無法反駁,只得屈辱地點了點頭,接受了針對自己的人身攻擊。
燭火闌珊,陳嘯之合上客廳的抽屜,刻薄地問:「晚飯吃什麼?」
「……隨便吃點就好了,」沈晝葉自知理虧,乖乖地坐在茶几前,對這家的少爺說:「……泡麵也可以哦。」
陳少爺:「說得跟真的似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真給你燒開水吃泡麵你能吃了我。」
沈晝葉嘴硬道:「你瞎扯,你又知道了,你夢裡的我吧?我才不是那種挑剔的人。」
陳嘯之連個眼神都不給她,冷淡地道:「我去冰箱看看弄點吃的。你拿著這蠟燭去我房間找一下手電筒——我房間裡還有一個。」
沈晝葉:「……」
陳嘯之少爺走得頭都不回,直接拐進了廚房。
沈晝葉有點慶幸地心想還好躲過了晚飯吃泡麵,撫了撫胸口,然後在漆黑的客廳中,將那一支草綠色的、散發著香氣的小蠟燭捏了起來。
落地窗外,無盡星空連綿鋪展,沈晝葉揉了揉哭得發熱的眼睛,抬高了聲音,問:「陳嘯之,你房間在哪?」
陳少爺在廚房吼道:「樓上——!自己找!」
沈晝葉氣壞了,怒道:「不準吼我——!!」
-
……
陳嘯之的房間倒是不難找,因為他連門都沒關。
他家樓上打通了一整層,沈晝葉手裡捏著香薰小蠟燭,摸黑摸索過去,然後找到了陳嘯之的房間——十分具有標誌性,門口貼著一張nasa的創世之柱海報。
沈晝葉小心翼翼推門進去,突然感到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的感覺。
陳嘯之的臥室相當乾淨,黑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楚,甚至還有一股非常淺淡的、好聞的洗衣液香氣。沈晝葉一進去就覺得面頰有點發紅,有種難言的悸動,和幾不可查的似曾相識感。
沈晝葉在門裡聽見陳嘯之在樓下翻炒什麼東西,忍不住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
這房間陳嘯之應該已經住了很久,牆上貼滿了他的各項榮譽與獎狀,甚至還有一個櫃子專門給他放他的獎盃。沈晝葉湊到獎盃櫃前看了一眼——他十五年的人生就已經將這櫃子擺得滿滿當當,裡面流金爍銀。
沈晝葉用挑剔的目光審視了一下,覺得陳嘯之拿過的榮譽可能比自己多,但是沒有自己精——連三好學生都貼到牆上,可見陳嘯之貼獎狀時並不挑。
三好學生,顧名思義,好像是小學的時候拿的獎吧……小美國人眯起眼睛看著陳嘯之的(直轄)市三好學生、(直轄)市優秀學生幹部等林林總總的一牆獎狀,總覺得這些個獎項名字極其幼稚,都是小學作文裡才會拿來用的。
獎名幼稚,含金量不行。另一位尖子生挑剔地想,陳嘯之這人不行啊。
沈晝葉在華盛頓時也有個差不多的櫃子,就擺在她爸書房裡,專供陳列一堆沈家小姑娘從小到大拿的榮譽、獎盃和證書,可惜有一些獎盃太大,回國時沒能一起帶來。
……我的獎盃。
沈晝葉立即低落了下來,不再打量那一牆金光閃閃的獎狀和獎盃,專心去翻找手電筒。
她翻了一下陳嘯之的枕邊,又摸了下他平時寫作業的桌面,因為黑暗還不小心碰倒了一架天文望遠鏡——一無所獲。
而沈晝葉剛想下去告訴陳嘯之這個不幸的訊息,就一抬頭,看到了書櫃上上一個巨大的、花瓶般粗細的,黑色金屬圓柱體。
沈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