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臻心滿意足道:「這個實驗室福利真好。他收博士後嗎?」
沈晝葉忍無可忍:「滾滾滾……」
沈晝葉心情抑鬱,披著小圍巾去拿了個布丁補充糖分,布丁剛一撕開,半融的焦糖汁啪地飛濺滿桌。
沈晝葉:「……」
沈晝葉撕了自己的演算紙,用那硬紙將桌子胡亂一抹。
接著陳嘯之在門上敲了兩聲,推門而入。
「晚上去lacy&039;s吃飯麼?」陳教授開口道:「那家羊排和湯都不錯,還有常駐樂隊,飯後我們在外頭走走。」
沈晝葉面色如紙,虛弱無力地挖了塊布丁,悠長顫抖又空靈地說:「……我沒力氣去。」
張臻探頭,解釋道:「她高負荷運轉八個小時了。」
「……」
那一瞬間,沈晝葉絕望地抱住頭:「我他媽腦子裡別說腦仁兒核桃了怕不是個滑皮兒戧面大饅頭吧……」
「……正常。」陳教授平和安詳,眼皮都不眨,道:「搞理論的常態。一天下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進展,靈感之神哪能來得這麼快?」
「沈晝葉。」陳嘯之說:「拿著東西到我辦公室呆一會兒,一會有人過來給我送檔案,你幫我收下。」
沈晝葉幽魂般抱起布丁和柯基屁股抱枕,聽話至極,跟著陳嘯之走了出去。
陳嘯之不無幸災樂禍道:「無知的痛苦不舒服吧?是不是感覺腦子白長了?」
沈晝葉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
她那模樣特別的可憐而無辜,又很甜,招人得要命,陳嘯之覺得可愛,使勁兒捏了捏女孩子的小腮幫,使壞,將她捏得臉都要掉了。
「白痴嗎你,」陳教授覺得可愛,充滿惡意地又擰女孩子另一邊腮幫,邊擰邊在女孩兒吱吱的哀求聲中慢吞吞道:「卡了也沒必要搞得這麼憔悴,你憨憨?」
被擰臉的沈晝葉吱吱嗚嗚眼神充滿仇恨:「陳狗給老汁死……」
「你叫老子什麼?」帶惡人陳嘯之那手不僅不松,還變本加厲道:「陳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身子骨好著呢,嚯,沈晝葉你這臉手感還挺不錯。」
沈晝葉都要被他氣死了……
下一秒陳嘯之將沈晝葉往自己辦公室一推,又很壞地又捏了兩下沈晝葉鼓鼓的臉,沈晝葉覺得他簡直是個十惡不赦小學雞,氣得想咬他。
然後他將沈晝葉肩膀一攬,那姿態十分親暱,但又好像沈晝葉是他兄弟似的——他以前似乎也這樣,他家阿十迷迷瞪瞪地想。
不都是去攬兄弟肩膀嗎?還有攬自個兒姑娘的麼?
陳嘯之揶揄道:「你男人要走了,你沒點兒表示?」
沈晝葉:「表示個錘……」
她話音還未落下,風砰地吹攏了門,將他們兩個人關在了辦公室裡。
「…………」
沈晝葉忽然意識到陳嘯之的呼吸近在咫尺。他搭著自己的肩膀,連手上的溫度都是溫暖的,像個噼啪燃燒的火爐。
那一剎走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人聲,腳步聲滾過地磚。
布簾半遮了光,枝影渺渺,樹上山鵲停止啼鳴。物理樓四樓第三間辦公室一瞬間靜謐如寰宇,傳聲介質被抽空剝離。
沈晝葉呆呆地抬頭,向上看去。
陳嘯之也低下了頭,眼瞳深黑,與她對望。
那場景溫柔曖昧到了極點,沈晝葉望見他眼中倒映的、凌亂憔悴的自身,又瞅見他眼底山嶽般厚重的愛意,緩慢地生出冥冥然的念頭:
——哪怕這樣,陳嘯之也對她怦然心動。
「……」
——沈晝葉模糊地覺得陳嘯之想吻她,他的喜歡都要滿溢位來了。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