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陳嘯之帶著一絲幾不可查的澀然道:
「……我想讓阿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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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是誰?
沈晝葉怎麼想怎麼好奇,因為她覺得這名字實在是太特別太親暱了。
從這名字的音節,聽上去就像是陳嘯之十分在意的人,沈晝葉甚至腦補了阿十是不是陳嘯之幼兒園時渣過的女孩兒,腦補了一場阿十喜歡陳嘯之,對他好,還把午餐的所有果汁和甜點分給他吃,但是陳嘯之不知道珍惜,直到上小學時才幡然醒悟的……幼兒園版虐戀情深大戲。
梁樂:「……」
梁樂臉上寫著難以置信四個大字:「沈晝葉,你怎麼才能做到一回國就沉迷晉江,還一下子抓住了渣男賤女的精髓的?」
「……,」沈晝葉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梁樂說:「……對不起個錘子,別看txt。」
沈晝葉憋憋悶悶地在小紙條上寫:「我知道。可是學長你說說看,你覺得這個阿十能是誰啊?我總覺得『阿十』這兩個字太甜了,他過了這麼久還記得。」
梁樂眉頭一挑:「你確定很甜?」
沈晝葉用原子筆頂著自己的眉心,咔噠了一下,篤定地寫道:「我覺得挺甜的。」
梁樂抖開自己的講義,看了一眼在前頭聽課的陳嘯之的後腦勺兒——然後指著便利貼上寫著的『阿十』的『十』字說:
「我跟你賭一罐旺仔牛奶。這個不是什麼好字兒。」
沈晝葉:「……」
沈晝葉聲音小小的,好奇地問:「何以見得?學長,得有理由啊。」
「按他七歲上學來算,」梁樂漠然地說:「這個阿十估計也就是他五六歲的時候認識的。五六歲的男生能起出什麼好綽號?你給我舉個例子。」
沈晝葉:「……」
沈晝葉對著自己的記憶一一檢閱,發現從小到大都是些嘴賤到狗都嫌的男孩兒,幾乎沒遇到一個像人的,大多數人甚至到了初中都不會說人話。
陳嘯之更不必說,絕對屬於狗嘴吐不出象牙一派的,連沈晝葉這種不愛哭的人都被他硬是噴哭過一次。
陳嘯之十五歲尚且如此,早些年難道能是個人?
沈晝葉沉默片刻,在紙條上寫了一行字:「……學長,還是你懂。」
梁樂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又道:「說不定那阿十是個阿貓阿狗呢,你也不知道這個,不如想想中午吃什麼。」
沈晝葉盯著陳嘯之的後腦勺思索片刻,覺得中午飯應該和他一起吃。
而正是下一秒——
宣告上午的課程結束的鈴聲,震耳欲聾地響起。
沈晝葉笑了起來,立即拽拽陳嘯之的袖子,問:「陳嘯之,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呀?」
姑娘家家笑靨如花,甜得像四月的風,還帶著一絲青澀與稚嫩。
然而陳嘯之只看了她一眼,就淡漠地說:
「不了。我有事。」
沈晝葉愣了愣,隨機可憐地嗯了一聲。
然後,陳嘯之一拍陸之鳴的肩膀,平淡地道:
「走了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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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陽光淺淡如宣紙,沈晝葉吃過飯後一個人坐在食堂門口的紫藤樹下,深紅的大書包放在腿邊,裡面鼓鼓囊囊。
十一月初,藤蘿葉未落,刀般的北風颳過時,她連辮子都被吹得亂顫。
沈晝葉:「……」
沈晝葉被冷風吹透了,小心地裹緊了外套。
……原來陳嘯之是認真地,覺得我嬌氣。
沈晝葉委屈地看著自己的腳尖,隨即無意識地晃了晃。
她從小吃東西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