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晝葉:「…………」
什麼文盲美國人,小晝葉被他氣得不輕,又準備和他扯著頭髮撕一架,就被那個男孩一把按住了腦袋。
「好了好了,」面目模糊的男孩兒按著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憋著笑說:
「帶你吃麥當勞甜筒行吧,不跟你打架。」
1998年,麥當勞還是稀罕物是,要跋涉很遠的距離,而且價格對於零花錢只有五角的的小晝葉來說,幾乎是不可承受的。
小晝葉小心求證:「真的鴨?」
「騙你幹嘛?」男孩難以置通道。
接著,那面目模糊的男孩一把拽起騙吃騙喝小晝葉,拽著她跑出了小衚衕。
老楊樹在風裡目送跑出去的孩子,老遠都聽得見倆小孩大笑的聲音。
……
昏黃的衚衕坍縮,楊樹蜷曲進空氣,嘈雜教室又擠回了沈晝葉的眼前。
「餵?喂喂?」
梁樂伸手在沈晝葉面前晃。
沈晝葉嚇了一跳,問:「怎——怎麼了?」
梁樂:「今天中午還是不吃飯?」
「不吃,」沈晝葉苦哈哈地說:「錢被搶了。怕我媽擔心,沒敢問她要。」
梁樂出餿主意:「有什麼不敢要的,你就跟你媽說你全花光了唄。」
沈晝葉想了想實話實說:「總共六天課,她給了我二百,不可能不夠用。」
梁樂:「……」
「那沒辦法了,」梁樂揉了揉沈晝葉的頭髮道:「那我自己走了,學妹,白。」
沈晝葉頂著被揉亂的頭髮,笑著和他揮了揮手。
這種沒飯吃的苦日子只要再熬一天下午就行了,沈晝葉想,彎腰從書包裡摸出她媽媽給她裝的紅蘋果。
那蘋果被裹在她用來遮臉的口罩裡。
陳嘯之正好對上了,沈晝葉撥開口罩拿出水果,抬頭的瞬間。
——女孩子眉眼細嫩,含著水,正迷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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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說對不起。」
陳嘯之說完,又煩躁地解釋道:「我從始至終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頂多就是態度沒那麼好,我不道歉。」
陸之鳴:「你確定嗎?」
「我找你一起坐,對,這件事確實是我做錯了。」十五歲的陳嘯之捏著水杯說:「可那不也是她先開始的嗎,她先去找梁樂睡午覺的。」
陸之鳴和陳嘯之面對面坐著,陸之鳴給自己添了點茶。
陸之鳴忍不住腹誹你對朋友都這麼能吃醋小心眼的嗎,驚了,可是陳嘯之你這狗東西對哥哥一點佔有慾都沒有……
「那個小姑娘什麼都沒做錯,」陸之鳴叉了勺肉醬意麵:「不記得你不是她的錯,你應該想明白了。」
陳嘯之咬牙切齒:「梁樂——」
陸之鳴把意麵送進嘴裡,訝然地問:「嘯之,梁樂不就只是她的新同桌麼?」
十五歲的陳嘯之梗了一下。
——的確是這樣的,梁樂只是坐在他的位置上而已。
可是梁樂摸過沈晝葉的頭,彈過她的腦瓜崩,並排趴著睡過午覺,他們兩人實驗課時站在一處,兩人指尖輕柔地碰觸。女孩兒五指纖細柔軟,指尖還帶著年少稚嫩的紅。
長大的阿十笑成新月的眉眼。那兩架雪白的紙橋。
這才算什麼,這什麼都不是。他心裡明明白白。
可是陳嘯之心裡疼痛酸楚難當,像是整顆心要裂開,更像心底長出的細苗帶來的傷痛。
「很幸運了,」陸之鳴說:「你確實對那個啥……阿十?念念不忘,都十年了。」
陳嘯之一聽,耳根發紅。
陸之鳴道:「可她隔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