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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颳淨了夜空層雲,現出遼闊夜空。
濃得化不開的黑夜之中,白熾燈落於樹冠,林間小徑攏著濃厚夜色。
晚上七點多,十五歲的沈晝葉背著沉重的書包,和穿著病號服,外面套了個厚外套的的陳嘯之一起,走在通往醫院正門的路上。
「班長,我覺得讓你送不太合適,」穿過外科大樓時,沈晝葉小聲道:「你還要養傷呢。」
要養傷的班長連看都不看她,嘲道:「誰送你了?我出來散步的。」
沈晝葉抱著胳膊,打了個哆嗦:「……好、好吧,那就、就是我們一起走一段。」
陳嘯之:「……」
沈晝葉一開始還想過找話題和陳嘯之聊一路,但是她一看陳嘯之那張臉就慫了:這人長得挺俊,然而總覺得很兇,脾氣相當壞,陰晴不定睚眥必報……連喝個甜湯都記仇。
小轉學生被陳嘯之懟過不少次,一朝被蛇咬,哪怕他道了歉,也還是十年怕井繩。
她不敢觸陳嘯之黴頭,也就是說,她不敢輕易放屁。
一片與沈晝葉為人完全不符的沉默,靜謐地淌過。
小轉學生和魏萊待在一起總嘰嘰喳喳的,和梁樂待在一起幾乎靜不下來,連幾張a4紙都能玩出花來。但是她只要和陳嘯之做著同桌,甚至走在一條路上——
陳嘯之:「……」
風一吹,沈晝葉悄無聲息打了個寒噤。
陳嘯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問道:「你這是冷?外套要麼?」
一陣冷風吹透了沈晝葉的校服,這姑娘本來就有點兒瘦且怕冷,她穿得還特別少——但是,沈晝葉堅定不移地搖了搖頭。
誰敢要陳嘯之的外套啊,沈晝葉凍得哆哆嗦嗦地想,別看他今晚道歉,搞不好拿他外套,他會在背後扎小人呢。
過了會兒,路過全家時,陳嘯之又突然開口:「……餓了?給你買點關東煮?」
沈晝葉發著抖,肚子還咕嚕叫了一聲,在冷風裡說:「我……我我我不想吃東西。」
陳嘯之:「…………」
他們走到醫院門口。五棵松橋的黑夜,行人相較白日而言少了些,但仍是有著鬧市的車水馬龍之氣,黑夜裡,車燈耀得人眼花。
沈晝葉看到天橋,就想在這道別陳嘯之,去對面坐公交車。
沈晝葉剛開口:「謝謝你送我到這兒……」
她一回頭,就看到陳嘯之站在路邊,伸手攔了個黃綠的出租。
——沈晝葉並不經常打車。
一來是她覺得沒必要打,二來是打車確實不便宜,能公交車直達的話沈晝葉就不會攔車。沈媽媽雖既著女兒花錢,但養出的小晝葉,在花錢時還是比較剋制的。
但是,既然陳嘯之都把車給攔了……
陳嘯之將計程車攔定,紳士地拉開車門,對沈晝葉說:「上車吧。」
接著,他又開口問道:「你家在哪?」
沈晝葉呆呆地說:「濱……濱楊花園?」
結果陳嘯之微一點頭,不容拒絕地先將錢付了,並將手墊在門框上,示意沈晝葉先上車。
沈晝葉:「……」
沈晝葉都不知說什麼……她鑽上出租,下一秒陳嘯之將自己病號服外的外套脫了,按在了沈晝葉的腿上。
路燈映在車中,沈晝葉試圖把外套推回去,說:「這、這這這真的不用……」
陳嘯之道:「你都快凍死了。」
什麼快凍死了,外套也太曖昧了吧!沈晝葉耳根都燒了起來……
「不行,」沈晝葉抗拒地道:「班長你還是病號呢!我怎麼能搶你的衣服穿?你拿回去……」
黑夜裡,陳嘯之忽然變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