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愣了一下, 問:「……怎麼了嘛?」
「我們這個地方颱風多。」大叔說:「這個季節也不少, 最近有風球預警, 能回去的話就先回去吧。」
沈晝葉唔了一聲, 想起印度尼西亞作為東南亞的千島之國,確實有著相當的危險。
她搖下一點車窗, 那風立即如洋流大海般灌了進來, 她一頭捲髮被吹得凌亂。沈晝葉微微嘆了口氣,像木頭人一般,悵然地看向漆黑翻湧的大海。
——這個地方沒人陪著她,她的確太孤獨了。
計程車在度假酒店門口停定,沈晝葉給那個大叔付了錢。
她一抬頭,大海的盡頭漆黑如墨, 是在醞釀著的、卷著巨雷的暴雨。
沈晝葉:「……」
那個計程車司機也看了眼盡頭大雨,又友好地用塑膠英語道:「小心一些,度假愉快。」
沈晝葉道了謝,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穿過花園時,看見平日還有不少住客的泳池空無一人, 露天池水漣漪不絕,猶如古樹的年輪,洶湧地拍打著齊馬藍的瓷磚。
大風呼地刮過,將沈晝葉一頭卷卷的毛糊在了自己的臉上,沈晝葉被糊了一嘴,窒息地拍開臉上的捲髮,還從嘴裡扯出幾根……
她看了眼天,又看了看海,一壓裙子,飛快地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印尼的大海嘯連課本都上過……會不會海嘯啊?沈晝葉開始發自內心地有點慌。
門也不敢出了,度假個錘子,沈晝葉怕得不行,整個人都不太好,她回了自己的房間之後往床上一躺,抱起床上的ipad看了一眼,發現陳嘯之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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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會的這幾天,沈晝葉都沒有主動找過他,陳嘯之只是說了句「回我微信」之後就沒有了下文——這非常符合他的形象。
他對沈晝葉基本是懶得理,不想說話,外加嫌棄,他過問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沈晝葉點開他的訊息框,陳嘯之發來一條訊息,道:「會議怎麼樣?」
沈晝葉蜷縮排被子裡,回復道:「……挺好的。」
她知道自己是個陳嘯之如今相當嫌棄的存在,也不敢與他多說——可是下一秒,她ipad的螢幕一暗,一個通話撥了過來。
「……」
沈晝葉接通後才發現那是個視訊通話,應該是點錯了。
陳嘯之那頭白花花的,映著他那的天花板,他的聲音相當漠然,道:「——ipad打字不方便,你直接語音和我說吧。」
「好。」沈晝葉道。
沈晝葉點開自己這一側的攝像頭,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太好意思對著攝像頭露臉,因此將ipad掉了個個兒,偌大的螢幕上只映著她亂糟糟的頭頂。
「會議怎麼樣?」陳嘯之平淡地問:「……條件呢?」
沈晝葉微一思索,不知道他說的『條件』是什麼意思,只道:「會議挺好的,有幾個很有意思的報告我都去聽了一下。」
陳嘯之問:「聽了誰的?」
沈晝葉想了想:「……瑞典的kao,他去年發的自己課題組的綜述我還讀過。然後我還跑到別的分會場聽了一點。」
陳嘯之的聲音從揚聲器裡傳出來,他語氣平直地問:「布萊森教授的呢,去聽了嗎?」
沈晝葉聽話地說:「去聽了。」
陳嘯之得到了自己滿意的回答,又重複道:「條件呢?」
沈晝葉一愣:「什麼條件?」
「條件,」他的聲音帶著絲不耐煩地傳來:「——條件還能是什麼意思?」
沈晝葉:「……」
沈晝葉心想陳嘯之你在美國一呆十年呆傻了吧,條件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