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晝葉:「……」
趕緊下決定,一個小小的聲音催促道。
然後陳嘯之單間挎著包,與一個陌生的男生交談著,從樓裡走了出來。
冬陽蒼白,天空遼闊悠遠,雨雪雲如浪花堆積。
少年套著光面羽絨,稍長的黑髮被風吹得凌亂,圍巾在風中吹刮。他側過頭與那陌生男孩說話,長腿邁下臺階。
這人側面也相當好看,有種少年勃然英氣。
……和他說話的人是誰?沈晝葉眯起眼睛,心想這個人我見都沒有見過,陳嘯之就是和這個野男人說了十多分鐘的話,讓我在冷風裡等了這麼長時間?
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我爸就不會讓我媽在樓下等這麼久……
……搞不好就是因為陳嘯之對我不好才分手的!
十五歲的小姑娘氣鼓鼓。
下一秒,陳嘯之一轉頭,看到了沈晝葉。
陳嘯之:「……」
他匆匆與旁邊那男生說了兩句話,就直接朝沈晝葉這奔了過來。
陳嘯之腳下踩著如貝加爾湖水的陽光,直奔他家小女朋友的方向——他家小女朋友心裡怦然一動,不受控制地心想:陳嘯之跑步好帥啊。
「你圍脖呢?」陳嘯之皺著眉頭問道:「你不嫌冷麼?」
沈晝葉哆裡哆嗦:「好像在包裡……」
陳嘯之卻沒等她比比完,直接就把自己的羊絨圍巾摘了,密密實實地圍在了小女朋友的脖頸上。
被圍巾包住的小阿十:「唔。」
這個圍巾好暖和,小姑娘愜意地想。
陳嘯之不虞道:「你是傻嗎,凍成這樣不知道圍圍脖?」
沈晝葉舒服得眼睛微眯:「……唔。」
陳嘯之以自己長長的圍巾裹住了小轉學生,邊裹邊道:「剛剛見了個熟人,小學的時候認識的,多說了兩句——外面風這麼大,你在風口等我做什麼?不進去等麼?」
小轉學生仰起腦袋,將臉蛋從圍巾中拯救了出來,嬌氣地開口:「那你出來得也太晚了,我好冷。」
被指責的陳嘯之不爽地開口道:「……可是這不是你……」
他還沒說完,便看到沈晝葉眯起眼睛,眉眼裡閃爍著小小的威脅——脖頸上還圍著他的圍巾。
……什麼玩意?沈晝葉這混球隔了十年,怎麼還是這得意忘形得的熊樣?
「……」
陳姓班長憋了氣,說:「行……行吧,是我的錯。」
——他道歉怎麼這麼好玩?
沈晝葉忍不住笑了起來,覺得陳嘯之憋氣的樣子特別有趣,有種別樣的吃癟——他是不是拿我完全沒有辦法?
沈晝葉圍著他的圍巾,得寸進尺地說:「陳嘯之,我手也冷。」
陳嘯之:「…………」
「我等你快二十分鐘了,」沈晝葉嬌貴地說:「今天還零下哦。所以,陳嘯之,你要怎麼給我暖手?」
寒風如刀,冬陽又被吹得一點都不剩,遠方傳來少年人無盡的喧囂聲。
初三四班的班長嘆了口氣,將沈晝葉凍得發紅的、纖細柔軟的手指捏在了自己手心裡。
肌膚相觸的那一瞬間,沈晝葉幾乎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凜冬將至,冬風凜凜。這少年握著她的、肌膚相接的地方卻淌過最柔軟的電流,與宇宙太初爆炸般的熱傳導。
——時間伊始的一切物質都該經歷過這個,沈晝葉想。
那些宇宙盡頭的、未曾成型的原子,一定也有過這樣驚人的碰觸。她的靈魂都在為之顫慄。
「……這麼涼?」陳嘯之捏著她的手,倒抽了口冷氣:「……你們考場漏風?」
沈晝葉朦朧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