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君顯就是真的心酸了。
陶慶為的一半頭髮,已經都白了。而他不知為什麼,竟然也沒有染一下。
君顯驚詫不已,“陶伯伯——”那關心的話,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這世上,有些苦,只有自己知道,說得出的總會太淺薄。
陶慶為對他壓壓手,“坐!坐!”
君顯在沙發上坐下,有保姆來上了茶,陶慶為的助理確認沒什麼事情,就騰出空間給兩位。
陶慶為說,“你父親最近怎麼樣?”君家的事情他也知道,倆家真是半斤八兩,談不上誰該同情誰。
君顯點點頭,他沒想到陶慶為現在變成了這樣,整個人都像蒼老了,以前的他,意氣風發,在自己的天地自信睿智,指點江山。如今,看到就能令人感覺到苦澀。
那麼最近聽說他的訊息,恐怕也不能是空穴來風,寒暄了一陣,他開門見山地說,“陶伯伯,聽說你最近收了很多天價的藏品?”
陶慶為點頭,眼神有些木然。
君顯的視線不知應該落在那裡,彷彿無論落在什麼地方,都會勾起自己傷心的回憶,他其實,才是和陶慶為最同命相連的人。
倆人都失去了自己最親的人。
但自己比陶慶為稍好,至少他知道南音的去處。但也因為這樣,日子更難捱,不敢想那男人會怎麼對她,不敢想她到底過的如何……
他收回思緒,看向陶慶為說,“陶伯伯,我今天能來,也不準備繞彎子,我最近聽了很多人說一些事情……”他終於看向陶慶為,問道:“陶伯伯,您一向都睿智,現在怎麼會入手那麼多存疑的東西?”
陶慶為開啟自己面前的雪茄盒,拿出一支來,知道君顯不抽,也沒讓他,自己也不抽,“你怎麼說是存疑的?”
君顯不相信他會不知道,雖然陶慶為在鑑賞上的造詣並不高,但他有自己大智若愚的生存之道,不然也不會混到現在的地位。可是這半年,從陶保丟了,他徹底的像變了一個人。
君顯說,“陶伯伯,古玩界說別人已經入手的東西,是真是假,這是大忌諱。可是您不是外人。現在眼看前面是懸崖峭壁,如果我不出聲來勸阻您一下,也對不起我們南音和陶保這些年的情義。”
有陶保對南音的情義,更有南音對陶保的友情!
陶慶為半垂著眼,神色肅然,想到南音和陶保,心裡和刀割一般,陶保是他唯一的孩子,現在孩子沒了,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這種傳統意義的夫婦,陶慶為覺得自己年紀越大,很多事情反而更理解不了。
就像他永遠不瞭解丁克,人怎麼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
兒子對他而言,是自己生命的延續。這不是一句空話,他所有的奮鬥,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這個自己愛的孩子。他不想再婚,不想再有別的孩子,只想一心一意讓陶保平安的長大,竟然連這個樸素的願望也不行。
每每念及這個,他簡直如在噩夢之中,他看向君顯,說道:“沒了陶保,手上的錢再多還有什麼意思?”
君顯搖頭,他知道陶慶為是怎麼回事,這半年,他為了求某些人辦事,打入人家的圈子,入手了許多人家的東西,他說,“如果真的是能給您幫忙的,怎麼會一味忽悠你買他們的東西。您這些年辛辛苦苦打拼的東西,都換回一屋子存疑的藏品,說出去是上億,可到真正出手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接手,陶伯伯——”
陶慶為點頭,把雪茄扔到桌上,沒有直接回答君顯的問題,而是說道:“我現在已經不抽雪茄了,我只想著,我應該讓自己身體好……有生之年只要能看到陶保回家來,就算我幾十億的家產都沒了,那又能怎麼樣……”
君顯愣愣看著他,陶慶為的語氣是那麼蕭索,神情是那麼淒涼,背後的意思是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