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是最好的偽裝,這話不太適合李家明,正在開車的張仁全絲毫不把他當伢子看。
可人心裡的私心雜念,依然方便李家明種下一粒種子。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些混混能認出洪伢,會認不出自己?象老九那種老江湖,即使是森林公安關他年把,瞧著跟自己沒關係,但出來後肯定會查出來誰在搗鬼,還能有自己的好?既然這樣,那就毀了他唄,江山尚且要輪流坐,何況是個小小的同古縣的混混頭子。
“全哥,你想過沒有?那個老九跟你們公安關係那麼好,後面肯定有不少人,還幫人幹過不少髒活吧?”
嘴裡叨著煙的張仁全嫻熟地打著方向盤,感嘆道:“那是肯定的,他離開我們系統都七八年了,光靠他姐夫幫襯著,能混得這麼好?”
“蠢貨!”
“什麼?”
“我說那個老九就是個蠢貨。”
有點意思了,這伢子可不是凡人,腦子比大人都好使。好奇的張仁全將車速放慢了些,疑惑道:“家明,你不曉得吧?那個老九有錢得很,街上屋都幾幢,還買了輛桑塔那呢。”
那當然,走私木材、包賭包嫖,他沒錢誰有錢?
“嘿嘿,曉得上海灘的杜月笙嗎?他講:黑/社會就是夜壺,當官的離不開,又嫌它腥臊惡臭。要我講啊,他還是沒生在這個時代,只講對一半。”
“什麼意思?”
“嘿嘿,我們是黨天下,黑/社會其實除了象夜壺之外,還象街上人炸油條,黃了、熟了,就得起鍋嘍。要我是他啊,賺了錢就轉正行,開廠子、做生意,哪怕是一時虧本,也莫在街上混了。看著吧,象他這樣不知收斂,遲早不是讓人剁死,就是在牢里老死!”
這話張仁全不信,跟那麼多當官的關係熟,還會坐牢、橫死街頭?這伢子不是看多了錄影吧?
“全哥哎,人心是不足的,他幹了那麼多髒事,肯定手裡也有不少當官的把柄。他又不想走正行,要是沒事還好,要是出了事誰都會怕他亂講話,誰都會晚上睡不著覺啊!要我是當官的,又有把柄在他手裡,只要有機會,肯定會讓他永遠閉嘴!”
危言聳聽,絕對是危言聳聽,但話裡有‘亂講話’這三個字眼,就有了說服力。當官的人,哪個沒點破事?莫講別人,就是自己當個小小的所長,照樣有些見不得光的事,何況是那些大領導。
“也是哦”
腦子不錯的張仁全也想到其中利害,心裡開始有些發毛,等把李家明送回了崇鄉自己回高橋,一邊想著對策一邊等著喜從天降。
可李家明回到家裡,看著書房裡的三個鋥亮的光頭直皺眉頭。媽的,這些混混都長了狗鼻子?也對,自己口頭答應了,這個時候不來尋自己,什麼時候來?
“家明,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一夜了!”
“什麼事?”
見李家明沒事,看起來兇相的端伢長鬆了口氣,小聲問道:“家明,你是不是惹著同古街上的蚊子了?今日他託人給我帶話,講想來見見你。”
戲演過了,李家明好笑道:“端伢,莫跟我玩花,你玩不過我的,有事講事,沒事滾蛋!”
混混都皮厚,端伢也不例外,見被人識破了,索性直截了當道:“家明,帶我們一起發財,你答應過的!鵬伢老弟打聽過,你們去年的筍不可能運到羊城去,肯定是另外的銷路。我曉得,去年你們賺了大錢,銀子灘那幫小伢子都個個幾百塊,你們肯定賺得更多!”
不錯,還知道做生意之前派人打聽行情,也算是個有眼光的混混。
李家明玩味著看了他一陣,就是笑笑著不說話,想發財想瘋了的端伢只好咬牙道:“家明,我曉得你跟公安局關係好,手下又有一幫半大伢子,沒你點頭,崇鄉街上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