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蔡瑁還真的活不成。
可本能地,他覺得還是該實話實話。
沙摩柯笑了起來。“蔡將軍這話,倒不是推託之言。你如今地處境,我很明白,所以才來和你見面。其實,你能幫得了我……我希望在我需要蔡將軍的時候,蔡將軍能夠封鎖州牧府衙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當中,府衙中不得有半紙訊息傳出,不知道蔡將軍願意幫忙否?”
蔡瑁一怔,“什麼時候?”
“嘿嘿,這個嘛……到時候將軍自然能知道。”
蔡瑁猶豫不決。深吸一口氣之後,輕聲道:“侯,這事情太大了,請恕我一時無法答應。如果侯信得過我,容我考慮兩天。當然,侯若是這時候殺我,蔡瑁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沙摩柯一笑,“我若不信德,何必與你相見?且回去考慮,三日之內。我需要一個結果。
還有,我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
除我之外,尚有八百山蠻軍。如果蔡將軍想要通風報信,謀取富貴。去就是了。我也不說什麼。二哥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沙摩柯相信。蔡將軍是明白人,能權衡出輕重。”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蔡瑁額頭上冷汗淋漓,連連點頭。
四人圍坐火塘邊上,又吃了一會兒地酒,蔡瑁起身告辭。
“我隨德一同回去。”
蒯越起身,“三爺只管在這裡住下,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叔進帶話,我與德,就先告辭了。”
叔進,是蒯越地次子,名蒯揚,年二十。
蔡瑁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說話。
回襄陽的路上,蔡瑁和蒯越沒有過多地交談。
但是從蒯越的表情上來看,蔡瑁可以肯定,蒯家已經得到了足夠的承諾,徹底投靠了關中。怪不得,這傢伙會如此地輕鬆。
回到襄陽後,蔡瑁和蒯越在途中分手。他急匆匆的來到州牧府衙,從角門進去,來到後宅。
由於天冷的原因,劉表這兩日又有些不舒服了。
以往出現這樣的情況,蔡夫人都會在一旁照料。可現在,劉表已經生出了不一樣的心思,所以也擔心會出什麼意外。索性疏遠了蔡夫人,連帶著劉琮,也都有了提防。這一場病,劉表只讓他從老家帶回荊州的老媽子照顧,蔡夫人和劉琮想要見他,都變得非常困難了。
天上下著濛濛細雨,蔡婉卻坐在後宅花園涼亭中,看著那雨打殘敗秋萍,心中好生寂寥。
一襲月白色的長裙,在濛濛雨絲中,婀娜背影,帶著幾分憔悴。
蛾眉輕蹙,粉靨寫滿哀愁,低錘螓首,令人感到心痛。蔡瑁看到時,也忍不住輕輕一聲嘆息。
蔡瑁馬上五十歲了!
而蔡婉比她小了整整二十。他二人是同父異母,但是兄妹之間的親密,勝似親生。眼看著小妹這般不快活,蔡瑁對劉表的恨意,不自覺有增加了幾分。
走上涼亭,他站在蔡婉身後,一言不發。
“哥哥,回來了?”
蔡婉已經覺察到了蔡瑁的到來,轉過身,低聲地問道。
“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
蔡瑁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還好……不過我在異度的府上,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個人。”
蔡婉先一怔,輕聲說:“可是蒯良回來了?”
有時候,蔡瑁就覺得,他這個妹妹啊,如果是個男兒,一定比他還要出色。
當下點了點頭。
“除此之外,我還見到了沙摩柯!”
“哦……”蔡婉先沒有注意,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駭然的瞪著一雙杏眼,“哥哥,你說誰?”
“沙摩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