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鄉情怯”。
此刻她怕的是門裡的人;隔著一道門,卻好似隔了乾重山萬重水。
她摸著自己的臉,將自己的臉遮住,不讓他看著自己時,心裡想著的卻是別人。
他知道她的身家背景卻沒有選擇離開,讓她不得不疑心是因為自己肖似他的妻子,也難怪他那幾天的反應總像在掙扎什麼。
輕嘆口氣,她不由得嘲弄自己奸像是個雙面人。人前,她淡漠冷靜,可在司拓面前,她的情緒總是因他的一個眼神或一句話而起伏,比一般的女人更加脆弱易受傷。
苦笑一聲,她拿出鑰匙開啟大門,本以為她先到,卻聽到房間裡傳來司拓的聲音。
她慢慢走近房間,來不及出聲,就聽到司拓對著手機高憤怒地大叫:“是她害死了曼兒!”
王昕不由得一愣,停下推門的動作,悄悄地貼近門板聽著門內的聲音。
門內,司拓神色矛盾地頹坐在床邊,對著手機說:“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手機另一端沉默半晌才出聲問:(你真的相信那個男人的說辭?也許他只想逼你離開王昕。)
“我知道,可是青木門的確是神靈幫的分支,而他們與旭日盟火拼也是事實,你能否認曼兒是那場幫派街頭火拼下的無辜犧牲者嗎?”他一想起自己深愛的女人竟是害他家破人亡的兇手,更加恨起自己。
王昕在門板外聽到這段話時,臉色刷地泛白。
林曼兒是被黑道害死的?可是……他說什麼?神靈幫害死他妻子?
不可能!怎麼可能?
王昕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撞到走廊的牆壁才停下搖晃的身子。
房內的司拓聽到門外的撞擊聲,拿著手機的手一頓,緩緩地說:“嚴凡,我知道我這一輩子都將活在痛苦中。”
(你真的決定要攤牌?)
司拓苦澀的道:“除此之外,我還能做什麼?”
說罷,他收起線,走向門邊拉開房門,冷眼凝視著面色蒼白、驚慌不安的王昕。
愛與恨同時沖刷過司拓的身體,在心疼她的蒼白與害死曼兒的憎恨情緒中掙扎,幾乎讓他體力透支。
最後,他決定關閉起心門,將她狠狠逐於心房外,波動激昂的眸光更加冰冷。
“你什麼時候來的?”嗓音冷淡。
王昕全身無力地倚著牆,垂眸盯著地板,細聲道:“剛到不久。”
“你聽到了?”
“我……”她抬首看他,卻在他沒有任何感情的冷酷眸子下再度飲眸垂首。“我不知道……她是這樣死的。”
“當時她懷著身孕,欣喜的走過街頭,誰知向來安全的街道變得一點都不安全,突來的槍林彈雨讓她逃避不及中彈倒地,鮮血流滿全身,驚慌含恨而亡……”
他一字字說著,描繪出一個原本沉浸在喜悅中的少婦,面對死亡時的驚恐畫面。
一句句皆是對加害者的怨恨與憎怒。
王昕身子輕顫,囁嚅地說:“這不應該發生的……”
“不應該?目無法紀的黑道份子會知道什麼叫不應該?死幾個人對你們來說根本不痛不癢,要說不應該,你們這些危害社會的傢伙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司拓嚴厲低叱。
“我們不是,神靈幫不會波及無辜……”她嗓音虛弱地反駁。
“不會?”司拓仰首大笑,旋即冷酷的撇唇嘲諷:“曼兒就是因為青木門和旭日盟街頭火併而死,她可以說是死在你的手上。”
王昕睜大眼,拼命搖頭否認:“不是我!不是我!”
“還說不是你!當初你被綁架,傷了對方的兒子,才會種下這場大禍——”
司拓咄咄逼人的言詞教王昕又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