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不明白?可君命不可違。皇上既然要我回去,我自應當回去,難不成還要和皇上討價還價?若如此,和反賊有什麼區別。”
劉備陡然熱血沸騰,緊握拳頭。
看看房間裡沒有別人,他忍不住輕聲道:“老師,備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盧植目光閃爍,當下在屋中坐下,示意劉備也座。
“玄德有話,但說無妨。”
劉備猶豫了一下,“敢問老師,這世上最難得,又最容易失去的,是什麼?”
盧植想了想。“機遇吧,我說地可對?”
“正是!”劉備說:“機遇來了而沒有錯過,這就是機會。古之聖賢也都說要伺機而動,聰明的人也正是有了這種機會,才能有所表現。而現在,老師你已經有了難得的機遇,卻要偏偏錯過。老師愛惜名聲。殊不知若錯過了機遇。又如何能保全聲譽?”
盧植沉吟了一下。“玄德有話明講。”
劉備上前一步,躬身壓低聲音道:“天道不會無緣無故的袒護某一方。百姓也只認同有能力,能讓他們活的好的人。如今老師擁兵征伐,已經立下的不世功勳,如周文王於商紂,全天下的人都已經知道了您地威名和功德……民謠曰:賴得盧公兮復安居,這是湯武在世都不一定能超越您的聲譽啊。既然如此,您又要一心做臣子,怎麼可能呢?”
盧植心裡咯噔了一下,瞪著劉備,半天沒有開口。
劉備也不催促,心知盧植要消化他這番話,只怕也需要時間。
過了片刻,盧植冷冷說:“我一心為國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為日月可鑑,心安理得。”
“您心安理得,可朝廷會心安理得嗎?”
劉備既然已經開了這話題,當下也不再猶豫什麼了,沉聲道:“老師難道忘記了韓信嗎?那韓信只為一點點恩惠,卻拋棄了三份基業。人家把利劍放在他喉嚨上,他才悔不該當初。錯過了,機遇也就丟……如今朝廷失政,天下正需要明公啊。”
見盧植還是一臉的平靜,劉備一咬牙,再勸說道:“老師您現在的武力,已經超過了韓信。只需振臂一呼,徵集冀州精銳,調動七州兵馬,渡漳河,飲馬孟津,誅除閹寺,消滅群兇……則大功告成,天下歸心。到時候,老師想做什麼,豈不是易如反掌?”
盧植眼睛一眯,閃過一抹殺機。
而劉備正說的激動,手舞足蹈道:“當今政局,小人當道,主上昏庸。老師您建立了令朝廷無法賞賜的功業,已經被別人猜忌。若不搶先下手,只怕將來追悔莫及。”
“不要說了!”
盧植起身鏘的抽出寶劍,一腳踹翻了案子。
大步上前,劍指劉備,怒目圓睜喝罵道:“劉備,我還以為你是大漢地忠臣良將,故而苦心培養你,希望他日你能為守護大漢而出一份力。可沒想到,你居然是狼子野心,口出忤逆之言,要我背叛朝廷?劉玄德,莫非你以為我手中寶劍不利。”
劉備的腦袋嗡的一聲響,有點懵了。
這番話如果晚個十年,或者對另一個人說,也許真的能讓人心動。
可偏偏盧植……
劉備疏忽了盧植那份對朝廷的赤膽忠心,更忽視了朝廷雖然失政,但漢室威望仍在。
可事到如今,已經騎虎難下。
劉備一咬牙,“老師,備句句出自肺腑,都是為老師著想。若老師想要殺我,備絕不會反抗。只是,還望老師三思而後行,如果一旦離開冀州。可就真的完了啊!”
說著,劉備跪在地上,眼睛一紅,鼻子一酸,兩行熱淚流淌下來。
盧植的手微微顫抖,心思好生複雜。他何嘗不知道入陽,他就好像入了狼窩地羔羊,到時候任人宰割
天下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