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直跟爺爺奶奶一起睡的,九歲之後才有了自己的房間,在二樓,雖然她上大學後很少在家,屋子卻收拾得很乾淨。
時間已經很晚了,司真催著還在給她忙東忙西的奶奶回去休息,自己到院子裡的水池洗了臉,也回屋裡睡下了。
山村的夜晚萬籟俱寂,清晨也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風情。
天剛亮便聽到雞鳴,又躺了會兒,各家的狗都相繼甦醒,遙遙地用叫聲互相呼應。山谷空幽寧靜。
司真早早起床,準備給奶奶做早飯。雖然她很早就學會了廚藝,爺爺奶奶卻不捨得讓她幹活,爺爺還在的時候,她還時常和他搶著做飯,他去了之後,司真只要在家,做飯都是她來。
剛穿好衣服,便聽到鄰居馬奶奶的聲音遠遠傳過來:“嫂子,你醒了沒有啊?有個小夥子在你們家門口站著呢!”
司真開啟門,見隔壁房子上馬奶奶站在二樓,瞧見她驚訝道:“司真什麼時候回來的啊?”說著指向下頭馬路邊,被土坡遮擋只露出半截的黑色轎車:“那車你認不認得?是不是送你回來的?”
是喬赫的車。
司真頭髮也沒梳,慌忙下樓去。
奶奶聽到動靜已經出來了,開啟了掉漆的大門。司真站在樓梯上,遠遠瞧見家門前長身玉立的男人,他還穿著筆挺體面的西裝,和灰撲撲的鄉村格格不入。
她腳步不由得急了一些。
下頭奶奶哎呦一聲:“娃娃你什麼時候來的呀?”
馬奶奶趴在自家欄杆上,往這邊看著,“昨天半夜就聽見車響,這孩子不是在這兒站了一晚上吧?”
山裡寂靜,隔著幾米遠的說話聲清晰可聞。
喬赫沉靜的目光落在司真身上,看了她幾眼,才看向他面前的老人,微微欠身。司真聽到他淡然的聲音:“昨天。”
喬赫說完,目光便又回到她身上。
奶奶熱情道:“你這傻孩子,在這站一晚上怎麼也不知道打個電話?來來,快進來家裡吃飯,等會兒吃完飯好好睡會兒,一晚上不睡可還行。”
司真已經走到跟前,喬赫沒動,只管瞧著她。司真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才跟上,想趁機握她的手,被她早有防備地躲開。
馬奶奶和馬爺爺過來湊熱鬧,司真被趕去陪客人,精神氣兒十足的奶奶跟馬奶奶在廚房張羅早飯。
另一邊,喬赫被請到家裡唯一一張舊沙發上坐著,雙腿交疊氣場高貴,旁邊馬爺爺坐在一把矮一些的椅子上,在乾巴巴的氣氛裡努力找著話題。
喬赫話少,對工作的事倒是有問必答,只是當問到家裡的情況,他只淡淡說了句“父母雙亡”,便略過了話題。
“抽菸嗎?”馬爺爺實在是找不到話聊,從皺巴巴的煙盒裡摸出一根遞過來。
喬赫沒接,眉眼淡淡:“我不抽菸。”
馬爺爺“啊”了聲,“不抽好。挺好。”
正要收回,斜刺裡一隻纖細的手伸過來,將煙接了過去,塞到喬赫手裡。司真笑著說:“謝謝爺爺。他正戒菸呢,抽得少了,您也少抽點,老咳嗽多難受。”
馬爺爺笑著站起來:“行行,我也得戒了。”
喬赫沒有抽菸的習慣,更遑論一隻價格不過五毛錢的廉價香菸。
司真只是不忍心看馬爺爺在他面前拘謹的樣子,等人出去,便將煙又拿了回來,趁著馬爺爺不注意,偷偷放回他煙盒裡。
奶奶一個人在家,平時晚上熬鍋稀飯,早上熱一熱就對付過去了,孫女突然回來,還又來了個儀表堂堂的未來孫女婿,剩那一碗稀飯肯定是不夠吃的了,也拿不上臺面。
她重新燒水,調了麵糊攪拌著倒進去,再打兩顆雞蛋,便是當地最常吃的甜湯。
家裡雖然有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