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不解其意:“這是?”
金不換隻道:“你滴血認主。”
周滿眉頭瞬間一皺,卻好似明白了什麼,只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大方,遲疑了好片刻,才一掐自己指尖,擠出一滴血來,點到銅錢上。
血融入銅錢表面的瞬間,她的意識也被牽引著沉了進去。
眼睛微微閉上,一座草堂瞬間出現在眼前——
當日父親出事時,這位金郎君勸周滿的那句“不過是綺羅堂裡一名裁衣侍女”,忽然出現在耳旁。
在看清是趙霓裳時,他眉頭便已皺了一下。
金不換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從袖中取出一物,又扔給了周滿,只道:“我看陳寺用弓箭的時候,經常會佩戴一枚扳指,聽說是扣弦用的,所以昨日也請人幫我打了一枚,你戴上看看。”
周滿慢慢道:“金郎君思慮,的確周全。”
趙霓裳本是依著與周滿的約定,在休沐日結束後來找她,卻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金不換。
餘秀英直到人走了才反應過來,表情已然呆滯,手裡的瓜滑落在地……
周滿道:“這原本是你自己的府邸吧?給了我的話……”
只是走到門口,將要拉開門時,他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腳步。
金不換於是立在廊下,若有所思。
周滿還在把玩那枚銅錢,抬頭看見,便問:“還有事嗎?”
她右手原本缺了一截的小指,也為那白光覆蓋,一瞬間看起來竟然完整了,與尋常人無異。
還好屋內很快傳來周滿的聲音:“霓裳?來得倒是正好,進來吧。”
她看了對方一眼,面上沒太多表情。
對於這位綺羅堂的製衣侍女,他從一開始便算不上喜歡。
金不換也不與她立什麼字據,口頭上約定過便似乎足夠。因為有事還要去避芳塵,見一見宋氏兄妹,所以他也不多留,說完話起身就告了辭。
金不換道:“一萬靈石,我不能給你,生意沒有這樣的做法。但這座草堂我可以給你,算我私人的交情吧。”
沒想到……
周滿一怔,將扳指摘下。
周滿捏著這枚銅錢,心思一時浮動。
金不換道:“那不好,生意的還是歸生意。分贓嘛,最怕的就是不均,我可得伺候好你。”
金不換則道:“半個月後,宋氏會有一小批煉丹用的靈草靈藥進入蜀中,據我所知,是某個小宗門‘孝敬’的,價值七萬靈石。數額不算大,但好在知道的人少,護送的人不多,實力也不算頂尖。我出訊息,出人,東西到手我管銷贓;你出力,出智,事情辦妥只等分錢。所以幹這一票賺的,我拿七成,你拿三成。”
金不換隻道:“我無意冒犯,只是你雖用弓箭,可有這一截斷指,在旁人眼中也過於明顯。這扳指能略施障眼之法,他日即便持弓與人相對,想必也能遮掩一二。”
周滿抬眉看他,眸底的神光卻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周滿見得這四字,心中便已暗驚。
前世她也有一枚扳指,且也只有那一枚,乃是武皇親自命座下的匠人鍛造,以玄鐵鑄成,專為與倦天弓匹配。
一人站在門內,一人站在門外,這一時看起來雖都十分平靜,可氣氛卻陡然有種微妙的緊張。
周滿銅錢還未來得及收起,又接了一枚扳指。
說話的同時便將門拉開,正想再同周滿告一句別。可沒料想,剛一抬頭,就瞧見一道素衣身影立在門前,也正抬了手起來,似乎剛要叩門,結果抬眼見著他,不由愣了一愣。
金不換便笑:“畢竟你現在上了我的賊船,豈能不小心一些呢?”
餘秀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