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算數,你不能不講信譽,你快點醒醒啊!”
哭喊聲,傳到了門外。
北宮門的心一顫,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身體更在寒風中不住的哆嗦。
突然,他仰天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
“大妹!”
淚水,從他的眼角流出,順著臉頰無聲的滴落在地上。
夜色深沉,董俷和北宮伯靜靜的站立在草堆垛前。
董玉躺在上面,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服。綠漪精心為她梳理了頭髮,在風中飄。
集鎮中,所有能來的人,都來了。
除了那些還要巡邏,還要放哨的人之外,能走的都來了。
董玉不禁在董家有威望,在破羌中同樣很有威望。她有中原女子的賢淑,同樣也有羌人特有的豪放。在破羌的十年中,她可以上馬彎弓射鵰,也能圍在篝火旁和羌人們痛飲。在羌人眼中,這個女人並不是一箇中原的花瓶,而是一個能領導他們的首領。
綠漪、董鐵、董召,還有獅鬃獸阿醜在董俷和北宮伯身後站立。
獅鬃獸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雙閃爍著五彩迷幻的眸,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而綠漪,此時已經哭得好像一個淚人。
北宮伯神情凝重,吟唱著羌人特有的安魂曲。那蒼涼的歌聲在夜色中迴盪,雪無聲的飄落。
一曲安魂歌唱完,他從董召的手裡接過了火把。
“阿醜,我們無法帶著你姐姐的屍體回去,只好用最古老的方法……我相信,她一定很想回家。她曾經和我說過很多次,臨洮的美景,她喜歡在牧場的山丘看落日。”
董俷的手顫抖著,接過火把。
“去,你是她最親的弟弟,由你點燃。”
董俷此時已經無淚,艱難的邁步走過去,顫巍巍將火把放在了草垛堆上。
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天際。
雪花在火焰中飛舞,融化,化作點點的水珠,滴落在董俷的臉上。
那,一定是姐姐的眼淚……
“等天亮了,你就帶著你姐姐走吧。”
“你呢?”
北宮伯目光冰寒,輕輕的搖頭說:“我不走,我要留下來。曾經,我做夢都想要離開這裡。可是現在我終於知道,這裡是我的根,有我的親人,還有我的仇人。”
“你……”
“阿醜,我太瞭解韓遂了。他一定還有後手,即便是我能活著到了臨洮,一樣是難逃一死。我北宮伯雖然懦弱,可我骨子裡流著的羌人的血。我不會逃走,我會留下來和韓遂周旋。我要讓那些背叛我的人都知道,我北宮伯不會和他們善罷甘休。”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跟隨北宮伯的羌人同時高聲呼喊,揮舞著手中的兵器。
北宮伯看著董俷笑道:“看到了嗎?如果我就這麼走了,我又怎麼能對得起他們。”
“可是,我答應過姐姐……”
“阿醜,聽姐夫的話。你姐姐對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只希望你不要忘記她,更別忘記這段仇恨。西北是我北宮伯的地盤,我還是西部都尉……韓遂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董俷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姐夫。
有時候,他真的看不起這個姐夫,但現在,他突然明白了,姐姐為什麼會嫁給他。
在骨子裡,他有男人的血性,有男人的尊嚴。
“我估摸著,韓遂一定會封鎖你回去的路。沿洮水回去,你會面臨無數次的撕殺。我聽說,狼羌曾在小陰山出現過,說不定……回中原,告訴父親,告訴朝廷,就說韓遂要謀反,一定要小心他。你往西南走,繞過積石山,只要到了白馬羌的領地就算是安全了。我和白馬羌的首領騰子